一零六、回归（1/2）

三年前, 柯白瑞跟着郑飞亦来到了这个并不是非常繁华，地理位置却至关重要的小城市。

位于三大族领域交界附近，原本是一个人族居住的小村落，但却因为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并没有被划入森严的国防线内。虽说后方没有多远就有王军日夜不休的轮替守卫的防线，但几乎是暴露出来被当做诱饵的小村子, 生存岌岌可危。

但常年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居民并没有怨天尤人, 他们拥有着生存在边境者独特的智慧，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并巧妙利用好自己人族的身份, 跟其他两大异族做起了生意。

人族的体质相对脆弱, 可胜在想象力和创造力, 有独特新奇的新型道具，便利的能源动力装置……花样繁多的商品立刻吸引住了异族人的眼球, 在确认他们确实抱着要公平交易的想法后, 很自然地便开始了构建在利益上的友好往来。不同种族之间的流通货币自然是各不相同的，倒也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以物换物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无论到哪里都行得通, 一来二去，从最基础的生活用品到相对大型的机动仪器, 交易的规模越做越大。

那偏僻的小村子在短时间内壮大了起来, 扩展出了宽敞平整的公路, 井然有序的交易制度，甚至有不少连锁商家特意到这边开设了小店铺, 就在二十多年前, 连佣兵所都在城西一角落了户。这个时候王族想要进行干预也已经无从下手了, 正因为处于一个相对自治的环境下，才能达成三大异族的和平共处，一旦王族插手进行治理干预就会彻底打破恰到好处的平衡，冲突演变成争斗几乎也不难想象。

于是他们也只能采取相对迂回的手段——鼓励一些大商家到这里来做生意，尽可能从商业上进行各大产业的论断，从而获得一定的主导权。

几乎可以说是相当露骨的干预行为，其他两族多多少少也提起了警惕，可实质上确实还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再加上贩卖的商品对他们着实有很大帮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平相处了下去。

在夹缝中奋力生存下来的城市原本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如今，大家都愿意用“枢纽”这个词来称呼它。

刚刚来到这里落脚的时候，郑飞亦的打算是最多呆个小半年避避风头，等听到郑飞澜莫名死亡的风头过去后就回到王城。毕竟无论最后以怎样的方式收尾，郑飞亦都是要继承郑家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良好口碑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太疏于跟那些大家族的交往也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实际来到枢纽城后，却意外地发现络雪草的生长发生了奇妙的变异。不知是否是因为接近元素气息最为浓烈的妖族境地，还是原本这里的环境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对治愈和毒两种元素有了反应的络雪草在半年之内竟然拔高了五厘米，郑飞亦也明显觉得身体状况在不断转好。尤其每次在用柯白瑞的血进行浇灌后醒来时，都有种脱胎换骨的错觉。

这样继续待下去，没准真的可以彻底清除掉纠缠了郑家多年的毒根。

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郑印后，没多久就得到了认同支持地回应，郑家最要命的问题无非就是长年累积于血脉的毒素收割了太多年轻的生命，若真的找到了根治的方法，可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至于郑飞澜这个“继承人”死去会对郑家的地位造成影响的问题暂时还不需要他们担心，不管个人意愿，郑飞路彻底被拉回了郑家，接受了郑印的亲自指导，无论参加什么活动都会将这个小小少爷带在身边，俨然一副要将他培养成下一个继承人的架势了。

外人大概并不知晓，恐怕本人也没能理解多少，郑飞路几乎是成了闹剧的牺牲品，最后能得到的也不过是被用完就丢下的结局。

柯白瑞单纯以外人的身份做出了客观评价，没生出多少同情。但凡那孩子能多生个心思努力一把，在郑飞亦回去后也不是不能找寻到属于他的平静生活。

可据说从去年开始，一直被放养的孩子在初次尝试到被人阿谀奉承万众瞩目是什么感觉，不成熟的心智在环境发生突变后产生了巨大的动摇，根本没有过多考虑自己的立场到底如何，盲目地骄傲了起来，最近甚至出现了仗势欺人的状况。

小商户家的人物根本不放在眼里，连之前在学校内结交的朋友都撇清了关系，一心一意期待着郑印将他带到更大的场合去，真正跟贵族或王族巴结上关系。

跟郑飞路只见过一次面，当初那孩子对柯白瑞的态度并不是非常好，甚至带了些畏惧，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在正常反应范围内，跟如今的传闻几乎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郑飞亦在听了这些消息后，只是事不关己地低笑一声，继续低头折腾他的事情。柯白瑞看得出来，他那看似无意的轻笑充满了讽刺，根本没把先一步霸占了继承人位置的孩子放在眼里。

安心在枢纽城生活了三年，他们也不只是单纯的混日子，倒不如说在远离了王族统治的这个城市，反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这片土地生活的人们对甚至没有多少毒咒师的偏见。租给他们这个小别墅的房东相当阔气，听说年纪并不算非常大的两人是因为家里出事儿而连夜逃出来的后对他们很是照顾，还主动介绍了可以信赖的佣兵过来，交代有什么事儿只要付出合理的报酬，对方都可以全力帮忙的。

郑飞亦倒是借着这个机会经常出入于佣兵所，从那边打听了不少消息的同时，也会主动画一些能力适中的攻击型毒符咒作为免费支援，如今在佣兵所内也相当受重视，毫不在乎郑飞亦相对青涩的年纪，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柯白瑞倒是没多参与，在郑飞亦忙着笼络人脉收集情报的时候，更专注于对络雪草和毒符咒的研究，闲来无事会在枢纽城附近到处走走，也结交了不少化作普通人形的妖族。从他们那听说了各种各样奇妙的传说，其中自然也包含知名的历史事件和创造了丰功伟绩的大人物，不同立场的人所叙述的内容会有极其微妙的差异，经过分析整理后，柯白瑞也能得到新的收获。

其中她刻意关注了千草这个人物的相关传闻，跟所想的一样，知晓这个名字的存在少之又少，但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个别能对这个人提上一两句的几乎都是妖族，这个情况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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