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余力不足（2/2）

老板，名叫薄壹。

关于薄壹的任务从来不会低于S级，会被分配到姬云都手上并不奇怪。

通话结束，女人还保持接听的姿势，又靠墙静立了片刻，才悠悠然收好手机，踱步离开。

远远望去，背影笔直如松竹，好看得紧。

似是无意，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分明阴沉欲雨，还是眯了眯眼。习惯性地压了压运动帽檐，抬起的左手指节修长漂亮，毫无疤痕。

快要走出洪熙巷时，在路边小摊儿买了根糖葫芦。一转弯，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口。

她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把糖葫芦递向身后。窸窣声响起，随即冰凉的触感覆上她的手，把糖葫芦拿了下来。

身后突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场景模拟样本重合度对比已完成。数据如下：声线100%重合，语气100%重合，语速100%重合，话题模式90%达标，神态75%类似……隔空交流失败率0，直面交流失败率5%。”

她静静听完，眸光晦明不定。片刻后点开手机，一段录像放了起来：“不好意思，白泽先生，因为商南路段被堵——”她按下暂停，凝视画面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良久，唇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眸光深深：“做你的高仿品确实不容易……如果那时候我也学唱戏就好了。”

感慨消散在空气里。

她瞥了眼身侧的乌木长匣，才略微安心了点。手机丢到一边，打火开车。平稳地行驶十几分钟，开出凤凰上高速后，她扫了眼后视镜，微微一笑：“好吃吗，阿嫘？”

驾驶和副驾之间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着手机屏，递到她面前。

荧光屏上只有一个词：还要。

她轻笑出声，叹息：“忍几个小时好么？必须要回去了，在外面不安全——等你到了西安，想吃多少都可以。”

*

叶雨初停在沱江边，踟蹰不前。

身边龙屠低头查班次：“叶姐，上午十点二十有班车到龙山县，我们应该能赶得上。”

叶雨初闭上眼，过了会才轻声应了：“好。”

“那我去客栈收拾下，半小时后汽运站见？”龙屠依然精神饱满，吐字脆亮。

“好。”

“走啦叶姐，待会儿见！”

等小姑娘扭过头，她唇边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陈犀被灵车带走，接她回去的是她爸爸。男人老实本分，他要带陈犀走，叶雨初没任何资格挽留。

病房空空，她留在原地尚有些恍惚，就听身后沙哑一声笑：“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害陈犀呢，警官？”

是她！

叶雨初眼瞳一缩，回身发现覃老太。她个子本就矮小，脊背佝偻，一直没出声。

她上前，也不畏惧老妇鹰隼般刺亮目光：“把儿子骨灰盒摔了的母亲，会好生待她儿媳吗。”

老妇没生气，反而目光带着讽刺：“警官还看不明白？那不是我的娃。我娃儿尸体在灵车里头。”

听到叶雨初不说话，老人讥讽地笑了：“年轻人啊，到底还是年轻。随便就会相信人。陈犀……”她脸上浮现嘲笑，一闪而过，“呵。”

“我不随便相信任何人，也不随便定罪。”叶雨初反驳她，“我只相信证据。”

“证据？”覃婆婆冷笑一声，“这个老婆子给不了。但你可以自己去查。”

“最好你有本事，彻底查出真相。”

叶雨初目光一冷。

“就怕查出来了，你自己都不信。”覃婆婆仿佛看穿了她所想，笑容里多了诡秘的意味，“而且……她不回虎峒，你们永远都查不出来。”

叶雨初皱眉。

“什么意思？”叶雨初慢慢问，“覃婆婆，你认为是陈犀……杀了你的儿子吗。”

“她没这本事。你们不晓得的，太多了。”老人声音忽然低了，像喉咙里含了口痰：“她惹了珠牧，小鬼找上门，迟早都得疯。”

换做以前，她听不懂。但偏偏昨晚陈犀说了珠牧，再加上姬云都的解释，她居然搞清了——眼前老人认为陈犀触怒了神灵。

“我们村不进汉人。”覃婆婆盯着叶雨初，“但你可以去。你们警察不是都好奇吗。那就来吧，来看看就晓得了……”

老人颤颤巍巍要离开，叶雨初想叫住她：“覃婆婆，昨天半夜，你们在巷子口干什么？我看到你在磕头。”

她好像没听见一般，不再理叶雨初。叶雨初沿着沱江河岸，走得很慢，脑中全是和覃家老人言辞交锋的回放。

为什么不去虎峒，就永远查不出来？

无论如何，虎峒这个地方，看来都要去一趟。她停下脚步，微凉的风吹开她衣领。看着沱江清澄见底的水。

天色灰沉，行人步履匆匆。她因为出神，没注意到周围游客都在跑。

豆大的雨点儿砸落，渗入发间，头皮隐隐一凉。

茫然抬眼，一滴雨水恰好落在眼眶里。

她揉了揉眼，才反应过来下雨了。赶忙往回走，但疾步也赶不上雨水瓢泼，很快地上已经找不到干的地方，青石板湿透，到处是噼啪雨珠敲落的声响。

雨水落在瓦檐上，水缸里，沱江中，细细密密，千圈万线。

身上外套都湿了，才走到古镇中央——就算跑得再快，也还是淋得一身水回家。索性找家客栈大堂先闭会儿雨。

她往客栈里跑，手挡在头顶，那头有人从客栈里出来，仓促间差点儿撞上对方肩头，听得那人道：“小心。”

叶雨初整个人愣在门口。

她错愕抬头，心头只剩下一句：怎么这么巧。

你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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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写写改改，努力做到自己满意。开文时候说过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