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2）
商谈结束后, 来不及多做逗留。
双元使和神圣使一起, 带着子艳山麾下的金莲花骑们, 快马加鞭赶到了苏贡目前扎驻的地方。
他们的目标是乌孙国丹雎城。
前往途中，他们经过了乌孙那片闻名遐迩的杏花谷。
一副绿画卷包裹着粉白二色的杏花, 日光在青翠的草地上流淌，滚过花瓣镶上金边。很明显，阳光不止眷恋花草，还落在正在杏花树脚旁吃草的牧羊身上, 羊毛也成了金色的，软绵绵像个蓬松的金球。
——恐怕世间再也没有这样的美景了。
一直以来，不少人对西域的印象都是驼奶、沙丘、大漠和蜜果, 实际上大新帝国的版图相当宏大, 疆域囊括的地理繁多, 尤其是东南六国美景怡人，并不像大部分平朝人想象中的那样。
临到苏贡账前时, 他们停在这附近休息，神圣使随口说道：“还不错，赶到了杏花来时。我记得乌孙皇室瑙翡氏, 这一代共有十五位公主，个个都是貌美倾城的天才人物。尤其是那位排行第六的翁诗公主，还有伊犁杏花的美誉？”
双元使正在给自己的马儿喂马草, 听神圣使这么说后。他抿着唇盯着神圣使, 说出一句话来：“翁诗瑙翡——她是乌孙国内反对墨涅沙的主力, 她的心是向着苏贡的。乌孙国是东南与西北的分水岭, 是我们绝不能丢失的据点。防止她跟苏贡里应外合，最好趁早除去。”
神圣使愣了一刻，追问：“她心向苏贡，为什么？”
双元使又说：“她恨大平，因为霍萨兹尔。霍萨兹尔的信徒们集中在东南几国，其中翁诗瑙翡是最虔诚的一位。你看霍萨兹尔的那些颂歌，十有五六都是由她撰写的。霍萨兹尔死后，她恨毒了你那位侵略我们的堂兄，也恨毒了成为大平女婿的墨涅沙。这些教派狂热者们非常偏执，他们的脑子都不太清醒，没什么指望能说服她，还是早点杀了比较好。”
“我懂了。”事后，神圣使点点头。
那位乌发雪肤的双元使，不像个慈悲为怀的神官，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冷酷。
等他们来到苏贡账前时，那位昔日同僚正躺在豹皮的榻上，怀中拥着两位纤腰肥臀的西域美人。苏贡撤下了当神官时的面纱，得意地扬起嘴角，看着他们二人。
那张没被面纱遮掩的脸瞬间暴露无遗。
这是一张很年轻的相貌，粗略不过二十岁上下。他很俊美，光那一双棕红色的眼睛就为他抢尽风采。但他不像哥哥墨涅沙一派温润的样子，西域人的立体轮廓被他完美继承。但这个长相无法弥补他眉间的锋利激昂，反而助长了他眼中华丽威严的业火。
那双火焰棕的眼睛里，仿佛有金粉星星点点在闪烁，苏贡狎捏着美人丰满的大腿，戏谑说道：“欢迎回到大新，我的神官们。怎么，还带了军队？是拿来孝敬本帝的？”
双元使不卑不亢，面无表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滚出东南六国，又打算什么时候滚回来做净火使。”
“霍萨兹尔死透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净火使。”苏贡反驳了一句，又问道，“是墨涅沙让你们来的吧，那个窝囊废怎么不敢自己来？是躲在了自己妻子的裙子底下，还是求着他那尊贵的岳父，可怜可怜他这窝囊女婿的命。”
神圣使觉得他们二人一触即发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谈判，于是赶紧插嘴：“月泉之战后人心惶惶，你不该急着撇清净火使的身份。现在的内战对我们来讲，只是火上浇油——你已经得到了西北九国，领土多达大新面积的七成。我们不可能再让了，东南六国是绝对归顺墨涅沙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再谈谈条件。”
“你不配跟我谈月泉之战！我也不屑与你交谈。”苏贡勃然大怒，干脆看向双元使，“迦弥！现在西部九国皆拜我为西帝，你不来投奔我，居然还跟着墨涅沙自取灭亡，去效忠大平皇帝的女儿，你脑子也被子孤熙打傻了吗。”
“你说你是西帝，是谁为你加冕的。”双元使瞥了他一眼，“霍萨兹尔死后，有资格给西帝加冕的只有我和神圣使。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净火使，更没资格给自己加冕。我代表的东南六国，只拜服西帝墨涅沙，非前太子苏贡。”
“前太子”这个词彻底激怒了苏贡，他突然朝着迦弥打去一掌。苏贡这一掌明明瞄准了，却打了个空。下一刻他喉咙顿麻，双元使的出手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直接握住苏贡朝他攻打过来的手，然后挟持那只手攻向苏贡自己的咽喉。
场景骤转，苏贡的情妇们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
“你严重叛教，我在这处决你也不过分。”苏贡的脸一下子因为窒息而涨红，双元使仍不松手，逼着对方自掐咽喉，他看着苏贡，缓缓道，“我，最恨内战，更恨挑起内战的人。”
“你怎么不去恨子孤熙！”
“你怎么不回来当净火使。”
这个回答在苏贡耳中毫无逻辑，他气得浑身发冷打颤：“我为什么不当净火使，你很清楚。墨涅沙的党羽是什么货色，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他们打算架空我们布伽皇室，让墨涅沙那个懦夫听从他们的意思，我怎么可能让大新改姓！”
双元使没答话，苏贡又接着说：“迦弥，你知道在大平没趁虚而入之前，我国的疆域有多少么？是两千三百六十万里的雄伟帝国，两个大平加起来都不如我们！就算骑着汗血宝马，马不停蹄想要横跨，也要耗费十年。现在那个偏居东部的大平又想来搅局，而你呢，你正打算跟着墨涅沙背后的那个女人，来拆散我们的国家。”
“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要耗费多少条人命。”双元使终于答话，眼神依旧冰冷，那只手仍狠狠掐在苏贡脖子上，“你的说辞很好，可惜面前是我。我对大新没有强行统一的夙愿，宁愿我们东南六国自立门户，跳出你的手掌心。你停不停战？！”
苏贡趁其不备，倏地拔出另一只手的袖里剑，直接架在了双元使脖子上：“你觉得呢？”
——
“我看完了。”子孤熙放下了这份文书，想了好久，“苏贡是坚决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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