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面对着兄长的气势汹汹, 还有已然爆发的怒意,宋王只回答了一句:“您的剑断了。”
对方话音刚落, 子孤熙只觉得浑身痉挛, 痛的他几乎说不出话。
仿佛有一声脆崩的钢铁断裂声,在他心中蓦地响起, 四分五裂。
“断了?”子孤熙重复了一遍宋王的话。
突然,子孤熙抬起手,狠狠地对着宋王出拳, 那一拳几乎要捣碎对方的胸腔。
两个时辰后, 昭宫另一处。
午睡刚醒,天是刺眼的亮,就像昨日那样。
某位公主午起梳妆, 她拿起梳子对着镜子, 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长发。
铜镜中的是一张柔婉少女的脸, 稚子般纯柔的眼。
她的脸颊微丰, 看起来像是十四五岁未张开的少女, 但体型曼腰妙臀, 其实是个出嫁了的妇人。
这位公主生了个不差的模样,但脸看起来像小孩子, 还透有一丝怯怯的神情,她有个不符合血统的习惯,就是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不像她的兄弟姐妹们端着神采飞扬的性情, 自恃为天之骄子。
等侍女们伺候完毕, 公主遣退了下人, 自己服侍着夫君起床。
出人意料的是,身为金枝玉叶,她的丈夫不是金鞭美少年,而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公主给老者递上一杯茶,然后拿起一旁的巾子,伺候着他漱口,态度介于妻子与晚辈之间:“郎午睡可好喏?”
老者应了一声,然后被她搀扶着起身,也坐到一旁的铜镜前。身后娇妻正拿着檀木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丈夫银白的长发。
老者掀开了一旁文件簿子,起床的第一件事关心国事。
女子的梳妆台上,该有的胭脂水粉一样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方便这位重臣清早书写公文的笔墨。
公主的声音也柔糯,不似个北方长大的万金,更像个吴侬软语的娘子:“昨日那事骇人极了,好在郎没伤到哪儿。不多歇会儿养养精神?你近日身体不太爽快,昨夜唉声了一宿,晌午才合眼,睡了也不到两个时辰。”
说完后,她眼帘微垂,盖住了那双通红的眸——也不知是熬夜通宵,还是因为哭了一夜。
老者停了笔,牵了牵妻子抚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还好,昨日思了一夜,就是为了处理昨日那事。我知道你难过,等我今日与你父皇商谈好了对策,晚上早些回来陪你。”
公主将梳子攥在手里,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句酸涩的话:“我是难过,毕竟一个哥哥死得这样冤。”
重新拿起笔的那只手一顿,在文案上落下一个墨点。
写完最后一个字,老者安抚了一下妻子的情绪,跟她说:“你们父女二人也有些许日子未见了,如今陛下心情不佳。月泉公主出家宫外,西庭公主远嫁在路,身边亲近的闺女就只有你。待我写完这一卷,你随我去见你父皇可好?”
听了丈夫的话,公主的手轻轻为自己拭去泪痕,她点头道了一句:“劳夫君挂心了。”
他们夫妻二人整理好仪容,前去拜见正在昭宫静养龙体的陛下。
门外昭宫的侍者们见二人出来后,朝着老者屈膝问候,又拜了拜公主:“太傅大人午好,白马殿下午好。”
白马公主对着宫人们颔首示意,让他们进去便可,不必跟随。
之后,白马公主搀挽着张太傅的胳膊,恭敬地去拜见自己的父皇。
佳人十八金枝叶,嫁与八十延寿年。
白马公主的婚嫁,是一项公主配嫁老臣的奇闻。古来老夫少妻虽多,但放眼平朝二百年,都没有这样嫁娶公主的例子。
白马公主的出身不好,她的生母姓“白马”,是一位出身官奴的宫女,诞育龙种后去得早,也没个正经的妃嫔名号。公主的出生月份也不吉利,正好撞上了泰山震,安陵郡地火等天灾,因此并不得陛下的宠爱。
虽然当今陛下膝下女儿不多,但白马公主从小连面圣的机会都很少,一年最多也就见父皇五六次。她生得也没子舍脂那样美,又不似子艳山那样博学,性情也是好揉捏。
就连给她的取名都很可笑,公主闺名“顽虫”。这是即墨城的一个俗语,意思是那种逗趣的蟋蟀。堂堂公主的名字竟是个草虫玩物,可见她很不受父皇待见。
公主定然不是张太傅的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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