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离（1/2）

初一过后, 营中的嬉笑懒散即刻收起, 平日该如何训练就如何训练，半分松懈不得。

沈琬在北征营中一直待了一月之久, 洛坤都不曾回来。在与洛连城的交谈中听过一次, 大概意思是目前还在执行任务，暂时不会回来。

萧昶在正月初五的时候来了一趟大营，这是沈琬来到北境后第一次见到他。

萧昶身为督军，不止要在北征军大营监督各项军务, 还要视察博州边境各城。沈琬来的时候，他正在乌拉善进行善后的工作, 一时之间赶不回来。

沈琬对于萧昶的能力还是非常放心, 外放一年任职父母官，让他对于这种工作还是有一定的熟悉程度。只是这一次的惨烈程度, 心理承受举凡能力低的都受不了, 好在萧昶坚持下来，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太子与督军，按理来说不允许有深入的交流，为了避嫌，沈琬与萧昶也就没有私下单独见面。有什么事，萧昶与她, 自有一套联系的方式, 无需给人抓把柄。

萧昶回营之后, 立刻投入到繁忙的军务之中。

这一个月, 沈琬觉得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只有她，受益于身份，却也被困于身份。

对于驻守北境的将士来说，除夕与初一两日已经算是偷来的快乐，节日一过，就要立刻投入到保家卫国上去。

洛连城与军中各营将军每日每夜的开会商量对策，一批又一批的将士离开大营，沈琬知道，与蒙辽的第二次正面交锋马上就要到来，只是她全程被排除在外。

“殿下原来在这！”章谨言爬上瞭望台，故作惊喜道。

沈琬连回头都懒得回头，继续看着整个大营的将士在忙碌，心却越发的不平静。

暗影立在一边，早在章谨言上来的时候就禀告过沈琬，只是沈琬并未在意，他就未曾阻止，继续观察着四周，此处位于高处，需时刻谨防着冷箭。

章谨言见沈琬没有回答，来到她的身边站定，与她一起望着下面人来人往的士兵。

“你到底有什么事？”被打扰的不悦，让沈琬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

章谨言笑道，“殿下就打算坐以待毙？臣听说大军可以后日就动身了。”

沈琬回头斜睨着他，“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章谨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殿下其实都知道，只是碍于圣旨无法踏出军营一步。北境之大，绝不是这个小小的军营能够困得住殿下。蒙辽屡屡欺我边境，第一次交战失败后，主力军退回境内，派小部队偷袭着边境。现在北征军一鼓作气，朝着蒙辽军所在的阿耶娜直奔而去，力求第二次的正面交锋作战。殿下远离望京，难道就仅仅只是为了送批物资，慰问慰问军中将士，而不想亲眼见一见，两军交锋的场景吗？”

沈琬紧紧捏着瞭望台的护栏，深吸一口，讥讽道，“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章谨言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覆盖在沈琬的手背上，继续道，“后日大军出发，洛帅及各营将军都会随军离开，大营只剩下后勤兵及少数后备兵。殿下只要安排妥当，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大营。”

“父皇派来的人根本瞒不住的，本宫一消失，他们立刻就会报告给父皇。”沈琬直接否定掉。

关于章谨言说的这点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身边那群人，虽然是德庆帝派来保护她的，但同时也是监视着她，不让她再乱来。

她的父皇如何不了解她，就是了解她，所以才要加派人手围困住她，让她顾忌着不敢以身犯险。

“他们发现时，殿下已经远离大营，而他们势必要追上殿下保护殿下，到时，殿下不已经在边境之上，他们还能压着殿下回大营不成？”章谨言敛眸看了眼二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只是都带着手套，感觉并不明显。

沈琬抬眸，“谨言是说先斩后奏？”

章谨言盯着沈琬无比精致的小脸，因为长时间站立在瞭望台，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裹在风雪帽中越发显得娇憨动人。

压下异样的情绪，继续怂恿道，“殿下身为大夏储君，两军交战之际，却要被迫龟缩于大营之中，殿下难道就此甘心吗？这样一个大好机会，难道愿意就此错过？殿下身边能人众多，必能保护殿下的安全，陛下担心的不就是殿下的安危，只要殿下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不就可以给陛下一个交代？”

沈琬承认，她却是心动了，章谨言的每句话都说到她的心坎里，让她不得不开始考虑他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霍临川来北境之后，一直都在收集着消息，她并不是闭塞在北征营中，只是一直碍于答应德庆帝的承诺，踟蹰不前。

沈琬抽出被章谨言微微压着的左手，扶着额，并没有注意到，章谨言的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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