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贱（1/2）

系舟堂内, 众人忙碌了一整天, 终于用叶宛的血制出了足够多的解药, 解了京城西南的疫病之急。

“师姐，这是当归黄芪炖老母鸡，补血最快, 师姐快尝尝。”

闾西殷勤地为叶宛盛了一大碗补汤, 生怕太师大人会责怪他，为救人用了不少叶宛的血。

凌轩清了清嗓子。

闾西知了错，将勺子和碗都递到师姐夫大人手里。

凌轩满意地点头，不顾众人的目光, 小心翼翼将鸡汤一勺一勺的吹凉了, 再喂给叶宛喝。

“符前，我今日发药发得胳膊有些酸痛, 你看……”

江落云话刚说一半，归先生已盛好了她最爱的几样小菜，用筷子夹到她面前：“张嘴。”

师父师爹、师姐师姐夫又成双成对地秀恩爱。闾西不无失落地扒着眼前的白米饭，头一次觉得, 对着满桌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

唉，冬天就要到了, 春天还会远吗？看来, 他也该去找个媳妇儿疼了。

“阿轩，这次的事, 你瞒着我固然不对, 不过, 还挺聪明的。一箭三雕，亏你能想到这么个办法，让裴武和世人看清了万旭的真面目，还将他送进了刑部大牢。”叶宛毫不吝惜地夸赞自家夫君。

凌轩轻笑着摇头：“聚集病患去告御状这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你师弟，闾西。”

叶宛睁大双眼，看向闾西：“阿西师弟，可以啊。”

闾西挠头应道：“师姐过誉。我也是去给裴大人看伤，才想出的这个法子。”

“说到裴武，他这次挨了顿打，还为了颗‘仙丹’染上疫病。呵，也算是因祸得福，彻底看清了万旭的嘴脸。以后该不会再犯这种傻了。”叶宛感慨。

“其实，”闾西小声冲叶宛耳语，“万旭给他的那颗药没问题，是我给他治伤时，偷偷换成了混有虫卵的丹药。师姐千万替我保密，我怕裴大人知道了，会把我打死！”

“师弟，”叶宛惊讶片刻，彻底对闾西刮目相看，“一个字，高。佩服佩服！”

“闾西师弟确实是个人才。”凌轩赞同地点头。

“那当然，我收的徒弟，怎么会是普通人。”江落云笑。

“是了，大当家独具慧眼，要不然系舟堂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归先生夸赞起自家媳妇儿也不遑多让。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笑声从系舟堂飘出很远，在空旷的夜色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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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使节团在路上耽搁多日，终于在立冬这一日，顺利抵达京城。

凌峥鸣带着满朝文武，亲往皇宫外迎接。

西凉大长公主符哲步下马车的那刻，天空正飘着雪。大周的君臣们，不是没见过绝色佳人，但在见着符哲第一面时，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眼前女子年过四十，不怒而威，自有一国长公主的庄严气势，却更有一种超脱了岁月的摄人心魂的美。

凌轩随众人一起，打量着她的容颜，心底充斥着某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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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轩！”叶宛在凌轩面前使劲儿晃了晃手指。

“啊，宛宛，有什么事吗？”凌轩失神地问。

“这已经是你今日第十五、不，是第十六次走神。难道那西凉大长公主真如人们说的，有摄人心魂的美貌，你的魂儿也被她勾了去，嗯？”叶宛掐着腰，语气不悦。

“你想哪里去了？”凌轩慌忙否认，“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说服她，帮你除去蛊虫。”

“真的？”叶宛探究般的打量着他，“那我问你，我同符哲，谁更好看些？”

凌轩怔住。

“不会吧，她真这么好看，你连谎都扯不出了。”叶宛面色一变，“她们西凉难不成真有什么妖术？四十多岁的女子，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能让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我今晚定要好好会会这位大长公主，看看她是怎样的天仙。”

叶宛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目光，看得凌轩直摇头。

“宛宛，虽然见到你吃醋，我很开心，可你这醋吃得实在没有道理。大长公主论年纪都可以做咱们娘亲了，她好看不好看，又关咱们何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真没她好看。”叶宛更气了，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宛宛，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买首饰，买衣裳，买胭脂水粉。今晚我就要以大周慧宛长公主的身份，与美若天仙的西凉大长公主会面了，我自己丢脸没问题，总不能丢了大周和陛下的颜面。”叶宛忿然道。

她一边赌气向外走，一边为自己这毫无来由的醋意而困惑不解。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注重容貌之人，别人说她长得美，她听着自然开心，说她不好看，她也浑不在意，从没有特意装扮过自己。

这次她为了个年纪能做自己母亲的女人，居然在凌轩面前大吃了一顿飞醋，实在出奇。可话说回来，这么些年来，她从没见过凌轩，为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子失过神，更别提还失神了整整十六次！

她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今晚，一定不能当着凌轩的面儿，输给这个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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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上，难得皇帝后妃、皇亲国戚、群臣家眷到了个齐全。

没能见上西凉大长公主一面的，此刻都翘首期待着，想要看看传说中摄人心魂的美到底有多美。

叶宛，也不例外。

她今日穿了一袭飘逸白裙，天生丽质未施脂粉，在满屋子珠光宝气中，独显得淡雅出尘。

自打入了宴席，凌轩的目光半刻都没离开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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