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1/2）

“不是不开心, 只是想到这次要不是常严和江家出了事, 师父内心受到触动, 她和归先生两人，不知道还要蹉跎多久，”叶宛语带惋惜, “人生苦短。”

“没错，人生苦短。”凌轩心有戚戚焉。

八年前, 凌轩重伤卧床, 不能接受心爱之人的父亲杀害自己全家的事实，只要一见到叶宛出现就情绪激动, 甚至拒绝服药和进食。叶宛无法, 只能买下一间医馆, 请医馆里的大夫代她照顾重伤的凌轩, 而她自己只敢在凌轩熟睡后，偷偷地来到他身边，给他做饭、洗衣、换药，做尽她之前十三年身为千金大小姐从未做过的事。

这些，凌轩其实都知道，他不揭穿，是因为那时的他太过懦弱, 想推开她又怕她真的离去。他们两个，又何尝不是蹉跎了这么些年？

人生苦短。

所幸, 这八年里, 他们两个虽然没能结为琴瑟之好, 倒也不曾辱没了光阴。

那间叶宛买下的医馆，名为系舟堂。医馆里的大夫，是放弃西凉皇族身份、四处行医的归先生。归先生在苏城救下江落云后，带她离开伤心地，来到大周都城，开了家医馆。江落云整日郁郁寡欢，叶宛那段时间也是失魂落魄，两个女人倒甚是投缘。

正巧赶上京城附近大旱，奸商勾结官宦，抬高粮价。叶宛不齿父亲叶太师的不作为，从府中拿了父亲贪污所得白银万两，借着系舟堂的名义救济灾民。江落云从小长在江家，耳濡目染，略施小计，便帮叶宛挫败了奸商们的阴谋，令粮价恢复正常。

江落云就这么发现了自己的经商天赋，叶宛更对她惊为天人，拜她为师。后来，在叶宛的财力支持下，江落云果然在边境闯出了一番事业，系舟堂的名号越来越响。两个女人携手做成了她们之前想都未曾想过之事，帮助了无数人。

至于她们背后的男人，归先生一直默默支持着江落云，等着她有一天累了，能回头看见他的存在；而凌轩，蛰伏七载，终于推翻了前太子的暴政，助凌峥鸣登上帝位。

“宛宛，走，咱们回家。准备祭拜父亲母亲的事。”凌轩反握住叶宛的手，加快了脚步，“既然人生苦短，咱们不能再浪费任何光阴了。”

“嗯，回家。”叶宛重重点头，“对了，还要带上秀丽一起，你别忘了我和你提过秀丽的婚事。”

“定远侯这几日正在京中，的确也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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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宛姐姐，你们回来了！”太师府大门口，秀丽郡主一身盛装，迎向凌轩和叶宛。

刚踏入家门的二人对望了一眼，眼中尽是诧异。

秀丽从头到脚绣满了金丝银线翡翠珍珠，华贵倒够华贵，可是，好好的干嘛要穿得这般贵气逼人？明明是十九岁的俏丽少女，又不是首饰架子，就算是去参加每年最隆重的宗室朝拜仪式，也不用穿成这样啊。

“秀丽这是打算出门？”叶宛忍不住问。

“没有，”凌秀丽摇头，“刚做好的衣服，试穿一下，正好哥和宛姐姐回来了，就给你们看看。怎样？好看吗？”

叶宛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凌轩求助。

凌轩清了清嗓子道：“你喜欢就好。”

“嗯，我挺喜欢的。”秀丽脸上倒没什么喜爱之色，想起什么，幽幽道，“府里银子不够了，听说是国库吃紧，哥这两个月的俸禄暂时都还没发放下来，所以，我就和锦绣阁的老板赊了账，哥你记得帮我还上。”

“钱我来还。”叶宛抢着答道，“只是，秀丽怎的突然想起做新衣？是要去哪里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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