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2)
“银针刺喉发乌?没有其他记录了吗?”顾陵舟皱着眉头,听得云弥烟一一复述那验尸报告上的内容,只觉那记录简单得有些诡异了。他并未替人验过尸,但曾经从伍的时候有听干过那一行的人说过,替人验尸,要全身上下都给过一遍检验才行,多少是个流程问题。
那芡实糕的确是他送与大郎的,他不会害自家兄长,原先没毒的糕点上面检验出了毒,必然是有人后来涂在上面的。他被诬陷,有人嫁祸给他,按理说在这验尸关节不该草草了事才对。若是没有猜错,官府会紧接着在他家里寻找砒·霜的证据。
家里的确有,乃是顾陵舟用作药引微量使用,比如说打虫药之类的。不过说来也巧,顾陵舟有记录库存药量的习惯,若是将之记录呈上,则可以证明那糕点里的砒·霜不是他的。
云弥烟点了点头,迷茫地看向顾陵舟,“先生,我可以替你做些什么?”
顾陵舟本想说不用,但当看到云弥烟一脸的担忧,又改变了想法,还是让她有些事情做好了,便温声应道,“的确有一件事需要麻烦烟娘,你且回家去,在我书案的左手处,上面放着一本封面为靛色的小札,里面记录了家里砒·霜的用量记录,你看看他们有没有带走,若是没有,便把那小札放到知县老爷的书案上。”
“好。”云弥烟在心中记下,便打算立刻去办。
云弥烟正待要离开,顾陵舟又把她轻声唤了回来,“明日开堂审案,今夜我是回不去了,灶台上还有些饼子,够你吃上几日的了。”
“记住了。”云弥烟想了想,还是握住了顾陵舟的指尖,一别往日,触手冰凉,反倒显得她的手比较热了。顾陵舟果然还是在意的吧,可他却仍然努力以笑容对她,她咬住唇,涩然道,“先生,你兄长的死,请节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办完了就过来找你。”
“嗯,今夜你且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也不会被怎么样。”顾陵舟既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身正自清,待官老爷查出来不是他下的毒自然会放他出来的,她晚上来这牢狱做什么,且不说这牢狱阴暗潮湿,云弥烟要是来了,他反倒更加睡不着了。
手上的温热感觉消失,听着那脚步声逐渐离去,顾陵舟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收了收修长的手指,似是要将那最后一丝温暖给紧握住。他闭目长叹了一口气,逝者已逝,一切,会好起来的吧。
可顾陵舟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了,若是那人成心要嫁祸给他,哪里会如此容易了结?
云弥烟脚下不停,快速地回至顾陵舟的家,杨柳木的老旧书案上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可左手边上的那本靛色小札并未被带走。她拾起小札随意翻了翻,只见里面工工整整地记录了家里药材的各种用量备案,黄花地丁、紫苏、车前,各种条目林林总总写了整本,详细到哪一日,用量多少,用做什么病例上。顾陵舟的字迹行云流水里没有什么锋芒,如同本人一样宽厚正派。
“全蝎……整只,六月初二,用于山中所救中蛇毒女子,辅以白花蛇舌草,兼半只蜈蚣……”六月初山中所救中蛇毒女子,云弥烟回忆了下,那个时候顾陵舟就只救过她一个中蛇毒的,所以这就是初遇的那天顾陵舟喂给她的药,全蝎,蜈蚣?
云弥烟一脸艰涩地读完这条记录,难怪她觉得那药味道怪怪的。虽说那药的确好疗效,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蝎子蜈蚣早就排泄出去了,可……呕,不行,想想就好可怕,顾陵舟太可怕了!
这跳脱的思想只消过了一瞬,云弥烟再度回到正事上面。她很快在记录里找到关于砒·霜的那一栏,双眼眯起,嘴角微翘,很好,很详尽!云弥烟将小札合上,小心收好,摸着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又转脚去灶台上拿了两张饼。
“喵呜。”小白猫从药材架子后探出一个头来,黄绿色的眼珠子亮晶晶地锁定住云弥烟,尔后颠颠地跑过来,在她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云弥烟蹲了下去,揉揉小白猫毛茸茸的脑袋瓜,突然想起那孩子的话,朝着猫儿问道,“小白,那小娃娃是你的前主人吗?”
小白猫呜呜了两声,抖了抖胡须,似在向云弥烟表示不满,那小鬼才不是它的主人,有时候他还抢它吃的,真要说起来,那它也应是他的主人才是!
云弥烟觉得自己好好笑,这小猫咪怎么能回答她的问题呢?她将刚刚从灶台上拿的饼子掰开来一小块,递到小白猫嘴边,“小白,你别嫌弃,我也就只有这饼子了。先生今晚回不来,没法给我们做好吃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