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昨夜之事委实诡异得很,云弥烟暗自压下心里那一丝疑惑,打算和顾陵舟一起去将那小儿重新安葬。顾陵舟现今手上钱财富余,欲替那小儿购置一副棺椁,却在思酌此举是否妥当,毕竟平白无故购置一副小孩儿棺椁,还挺奇怪的。
正犹豫间,却不料大清早的外面竟是来了两名面目狰狞的皂衣胥吏,一高一矮,手中分别拿着镣铐绳索,径直推门而入,大声传呼道,“顾陵舟可在?”
“在下便是。”顾陵舟上前向两名胥吏掬了一揖,心下奇怪这莫名其妙的传唤,却是恭恭敬敬道,“敢问?”
“跟我们走一趟吧。”高个子胥吏说罢便将一副玄铁镣铐扣在了顾陵舟的手腕上,另一名矮个子胥吏则是抻了抻绳索欲往顾陵舟身上束缚。
顾陵舟白净的面皮升了血气,急道,“官爷这是作甚?平白无故拘人,小民何罪之有?”
“何罪?你家嫂嫂告发你昨夜里谋逆弒兄,这罪,够不够拘你?”高个子胥吏冷哼一声,转头对矮个子胥吏笑骂,“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看这人生得伟岸端正,竟也做出这等腌臜反伦的事情来。”
“弒兄……”顾陵舟嘴里重复着刚刚那名胥吏所说的内容,似是被这句话给惊到了,瞳孔紧紧一缩,只觉周身如坠冰窟,他只有一位兄长,弒兄,昨夜里顾陵川又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矮个子胥吏正像往常一般在犯人居所里四处打量,很容易便发现了此刻还未被安葬的那尊五岁小儿的尸体,他几步走到近前,当看到小儿右臂上一大处狰狞的伤口,眉头狠狠一皱,朝高个子胥吏喊道,“这里有具尸体!”
“你留在这里,看护现场。”高个子胥吏比矮个子胥吏要高上一级,几句话吩咐道。
云弥烟身处现场,眼见着顾陵舟被抓,被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头一次恨极了自己这副无法被人看到的模样,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
她跟着那名拘捕顾陵舟的胥吏来到县衙,看着顾陵舟被扔进牢狱,又跟着那名胥吏走出来,直至其向县衙知县刘庚汇报情况。
“还有一小儿尸体?”刘庚听得胥吏一一如实禀告后,摸了摸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须,若有所思。今日一早,程家长子程兴思携涕泗横流的幼妹在衙门大堂外击起鸣冤鼓,递来诉状状告顾家二郎顾陵舟弒兄长悖人伦,说是顾陵川回家后,吃了从弟郎家带回来的芡实糕饼便一命呜呼。
出了这等子影响风化之事,刘庚自然不敢怠慢。那程家呈上来顾陵川吃剩的芡实糕饼,刘庚刺以干净银针查看,只见银针表面须臾间便泛了黑,证实这糕点中的确有毒。检验顾陵川尸身的仵作也呈递上来报告说顾陵川咽喉中验出来发乌的银针。
“去查那小儿的来历。”刘庚立刻下令道。
因是众人皆瞧不见云弥烟,她便大着胆子走至知县的书案边上,将程家的诉讼状纸以及仵作的检验报告仔细查看,默在了脑中。那仵作的检验报告十分简单,寥寥几句,先是记录了下检验地点和天气,而后写道,“银针刺喉,发乌,确为砒·霜所害。”
云弥烟内心暗骂一句古人愚昧,银针刺喉发乌,怎么就能确认为砒·霜所害了呢?其他部位呢?都不检验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前去查探那小儿尸身的小吏跑了回来,向刘庚报告说,“那小儿乃同村一张姓无赖的么子,前几日向别人乞讨时被别人错手洒了沸水烫伤右臂,对方赔了些钱财用以治伤,岂料那张姓无赖贪了银钱,没有替孩子买药,只草草地在伤口上涂了些白酒,造成伤势恶化,小儿高烧不退,前日没了性命。”
刘庚肃着一张脸,听到这时面色不禁沉了下来,见小吏顿住,冷然开口,“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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