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微（1/2）

十四日白天玄武再次派人挑战，明帝带着董平南等人再次出外对阵，秦梦菲、史燕梦等太医则在赶制汤药。十五日凌晨，将军黄一笛带人扮作庄丁，将几大车鸡鸭鱼羊送交给玄武，十五日白天大军养精蓄锐，傍晚，估算着泻药和麻沸散发挥了作用，秦瑛、董平南两个亲自带领大军杀出雁集关，夺取宜雪县。

江澄随着明帝进入宜雪县的水竹郡大堂时，已经是亥初了。登记府库财物、给受伤的凰朝士兵发放金疮药，他整整忙了半宿，四更天的时候方才进郡守正院的厢房睡了一会儿，明帝这回没有住高敞的行宫，而是带着赵玉泽三个住在水竹郡郡守的府衙。

想着今日事多，天刚亮江澄便起床了，洗漱后去明帝正房，赵玉泽已经起来了，正在服侍明帝洗漱，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敏君殿下在给明帝擦脸的时候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的胳膊上靠近手腕的地方竟有道捆绑的痕迹，这道痕迹已经很浅，但敏君肌肤娇嫩，任何一点不寻常的东西在这肌肤上都能清晰地展现，故而他还是注意到了，他低声问了句：“陛下弄的？”

敏君眨了眨眼，他见状很有些生气地瞪了明帝一眼，而后便返回厢房拿了尚然兮给他配制的治伤去痕的两种药膏盒子过来，将药膏盒子递给敏君，接过了敏君手上给明帝梳发的差事，敏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开盒子把药膏往胳膊上涂抹。他边给明帝梳发边嘱咐道：“一个治伤，一个去痕，今个儿别吃辛辣的食物。”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次狠狠地瞪了明帝一眼，而后方才小声问敏君道：“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要不要让医士来诊治下？”

敏君已经涂完了左胳膊，开始涂右胳膊，边涂边低声道：“就你看到的这道，身上没有的，也就是我的肌肤容易留痕，不然不会有痕迹的。”他闻言仍觉不放心，怕敏君碍着明帝在场，不敢说实话，正在想待会儿要私底下再问下敏君，却见明帝低声道：“澄之，朕又不是喜欢凌虐男儿的坏人，哪里会有别的伤？澄之也太不信任朕了。”

他听了飞了明帝一个眼刀，同样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都绑了敏君了，臣侍怀疑一下陛下都不行么？”

明帝张了张嘴，似乎很有些不服气，他见状正色道：“陛下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陛下可知一句话，大恶皆从小恶起，勿以恶小而为之。”

明帝的头发已经梳好，转过身来不满地问他道：“朕这就算是小恶了？”

他毫不畏惧地迎上明帝的眼眸，反问道：“不算么？陛下这么做的时候可问过敏君的意见？敏君主动让陛下这么做的吗？”

明帝语塞。

他就知道敏君不会授权明帝这么做的，玉玉虽然性子活泼，但骨子里仍是矜持端庄的大家公子，绝不会做一些无底线的事来讨好明帝，倒是因为深爱明帝，心里不乐意却仍然顺从明帝的要求的可能性更大些。秀儿和和光进来摆膳，他便也住口不言了。

明帝无声用膳，眼睛却不断地飘向敏君，脸上不时露出深思的表情来。

在小侍们收拾了早膳的碗盘退出房门的时候，明帝拉着赵玉泽的手，柔声问道：“朕昨晚霸道了，玉儿疼不疼？”

赵玉泽小脸微红，轻声道：“不疼的，澄澄太紧张玉儿了。”

明帝用过了早膳，徐淳和陈语陌便过来请示，明帝和她们两个简单商量了下，打算趁玄武将领仍在眩晕状态之时拿下水竹郡的其他县城。徐、陈二人领命离开后，林从和董云飞方才睡眼惺忪地过来给明帝请安。帝王已起身后宫还在晏眠，早膳不能一起用，这其实是不合宫规的，但明帝似乎并不计较，只是揉揉董云飞蓬蓬松松的脑袋，吩咐在门外伺候的小侍给两位昭仪拿早膳来。江澄则服侍明帝穿外袍和铠甲。

早膳是鸡丝粥和芙蓉卷、米糕，以及两碟玄武冬日常吃的小菜，董云飞吃得很香，林从却用得有些慢，半天不见喝一口粥，明帝边让江澄伺候着穿铠甲边问道：“饭菜不合从儿胃口么？”林从打了个呵欠道：“臣侍可能是没有睡够，不大想吃东西。”

赵玉泽已经穿好了铠甲，进来等候明帝，见状便道：“小从子昨个儿中午就不怎么想吃东西，别是天冷，胃脘受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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