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药(下)(1/2)
他赞许地看看这小校吩咐道:“先派人去查看下这庄子有围墙没有?若是有围墙咱们便堵了正门和后门,倘若没有围墙,咱们只去这荀庄主家里,把荀庄主家包围起来便可。”啊小校听了立即派人去打探。
他们快要走到庄子的时候,小校再次向前禀报:“大人,打探的人回来了,这庄子有围墙,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后门,余外就是向北有条小路。”太棒了,他连忙吩咐三百名男儿随着他前往荀家庄正门,两百名男儿去堵后门,两百名男儿去封锁北向小路,三百名男儿将后门和小路周边的树林、草丛给搜索一遍。那小校得令自去分派人马。
带着三百名男儿站在荀家庄门口,他很有一种自己是来讨债的财主的幻觉,荀家庄门首没有庄丁,他径直带着颜可心往内闯,身后跟上了七八个男儿。荀家院子中站了二三十个女兵,见了他都冲他抱拳施礼,他含笑点头,到得客厅,果然看到了正在和庄主对峙的沈名菡,令他惊讶的是沈名菡身边还站着冯兆雪和定儿。这三个全都怒目而视,瞪着主人位上坐着的一个女子。
他悄悄打量了下这女子,二十几岁的年龄,身如修竹,发如墨染,莲脸香嫩,柳腰纤纤,横波剪水,眉妩春山,暗暗惊诧这芳晖县原是玄武边郡,竟然还藏着这样出众的人物。他微微咳了一下,沈名菡率先反应过来,冲他见礼道:“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他微笑:“本官听闻你在荀庄主这里做客,当然过来讨杯茶喝了。”
那女子很有些惊讶:“你是何人?到我庄上欲意何为?”
他一抱拳,话说得客气:“在下凰朝权礼部尚书江澄,现任大军军需使,特来拜访庄主。”这女子看来不是个凡庸之辈,自己先礼后兵,能劝得她主动售卖鸡鸭最好,倘或不能再动刀兵,便不算自己以势压人了。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他会施礼,当下冷哼了一声,向旁边侧了侧身子,表示不受他的礼,生硬地道:“军需使大人此来可是为了给这位沈大人撑腰,好让沈大人强买我家鸡鸭?”
他莞尔一笑:“庄主这话说得在下不敢苟同,在下听闻庄主是这芳晖县中出类拔萃的英杰女儿,这才前来拜访,跟沈大人买贵庄的鸡鸭可没什么关系。”他说着看向沈名菡,语调诙谐地道:“这位荀小姐说你们强买强卖,难不成你们几个买人家的鸡鸭不给银子吗?快把银子给了庄主,你看把庄主气得眉毛都歪了,这还行?”
“大人,属下怎会不给银子呢?我凰朝皇上圣明,严禁官员贱买百姓家的货物,属下有几个胆子,敢犯王法?”沈名菡恭声答道。
“那你们给的价码低于市价吗?哎哟,价码太低也是我朝律法不允许的,再说了,我凰朝几时缺这点银子啊?”他语气轻巧,脸上的表情也尽量的轻松随意,那对面的荀庄主却是面沉似水如临大敌,他看得暗暗好笑。
“我凰朝采购军需向来是平买平卖,断不会让百姓们吃亏的。”沈名菡声音略有些激动,但态度仍然恭谨。
“既是给了银子,又平买平卖,那这位庄主怎么还说你们强买她家鸡鸭啊?”他看向沈名菡,微微挑了挑眉,示意她把话全说出来。
“大人,属下昨个儿来买猪的时候,分明看到庄子上有百十只鸡鸭,想着一客不烦二主,属下今个儿就来庄子上买鸡鸭,哪知荀庄主不愿意卖给属下,属下就求庄主多少卖给属下点,属下好回去交差,荀庄主死活不肯,这才和属下产生了冲突。”沈名菡简洁地介绍了情况。
“这怕是误会吧,两国相争期间囤积居奇惜售吝售加价售,这都是违反凰朝律法的。荀庄主这么聪明灵秀的人物怎么会明知故犯触犯王法呢?”他向后跳了一步,语气浮夸,装作不相信的样子,上下打量这位荀小姐。
“军需使大人所言甚是,草民岂敢犯法,只是这鸡鸭已经全部卖光了,草民无货可卖,也是无奈,实在不是惜售吝售。”这荀小姐看样子打算硬撑,他怎么肯就此放过她呢?这庄子四周并无高山峡谷,除了一小片树林再无其他可遮掩之处,若是这鸡鸭昨日还在庄里,他猜测这鸡鸭多半今日还在庄里,当下面带微笑,做出为难的表情来,和声道“庄主说没有了鸡鸭,可是我的属下说鸡鸭在庄上被庄主藏起来了,究竟谁说得才是真相呢?在下不才,愿意陪庄主去庄内查看一下,免得让庄主凭空担了囤积居奇的罪名。” 他边说便冲颜可心使眼色,颜可心便走了出去。
“谁同意让你入内查看了?这可是我的庄子,没我的同意我看谁敢入内!”荀庄主气势不减的拦在客厅和后院必经的过道前,用手指着他,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行。他毫不在乎地一笑,对沈名菡和冯兆雪吩咐道:“你俩在客厅里面坐着,我和定儿、颜公子随着荀庄主入内闲话。”说着把剑柄抱在手上,轻轻一横剑柄,便要带着定儿往里闯。
“你怎么敢私闯民宅?你没有搜查令怎么敢搜我的庄子?”这荀庄主手已经哆嗦了起来,开始向外喊人:“来人啊,给我拦住他。”从内院刷刷跳进来几个女子,看样子都是护院的打手,她们手持刀剑,齐齐地做出凶神恶煞状,他把官牌一亮,再把剑往外一拔,原本在客厅外面站着的女兵齐刷刷地冲了过来,摆开阵势挺起枪矛。
他听得女兵的动静便收起笑容,对护院们冷冷地道:“凰朝军需使奉旨办差,要命的别多管闲事,否则死伤自负。”那些护院们看了看他手中的剑和他身后的女兵,再看看荀庄主,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他微笑,收起了宝剑看向荀庄主,和声道:“哎哟,荀庄主说哪里去了,在下怎么能叫搜查庄子呢?在下明明是在庄主家中做客,庄主邀请在下入内院叙话。”他笑得有点痞子气,嗯,颜可心已经带着男兵们过来了,那就不必管了,难得痞子一回。
这荀庄主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我这庄子上可是有男眷,你就这么带着女兵们闯入宅内,我的内眷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庄主此言差矣,沈大人、冯大人她们可都是规规矩矩地在厅中坐着喝茶呢,入内的是在下和几个侍儿。”他好整以暇地站住了脚步,含笑着看向这荀庄主,右手一摆,颜可心带着上百号男儿排队走到他跟前。不待这荀庄主反应过来,他径直握着宝剑,擎着官牌,带着男儿们入内搜查,徒留这荀庄主和护院们站在过道处大眼瞪小眼。
定儿一路,小校一路,颜可心一路,他亲自带领一路,大约一刻多钟,便见颜可心那一队的男儿过来禀报道:“大人,找到了两大车新宰的鸡鸭。”
满满当当两大车新宰的鸡肉和鸭肉全藏在木柴垛里,他吩咐了士兵们推车往外走,走到客厅前,这荀庄主跑上来拦阻,气愤愤地道:“你们这帮强盗,我要告你们,我要告御状。”
他冷然一笑,问荀庄主道:“令慈荀卓洁在天之灵知道你在战争期间囤积居奇,怕是会不赞成的啊。”
“你,你怎么知道家母名讳?”这荀庄主显然有些意外,不像刚才那么气势汹汹了。
“这芳晖县历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名人,只有二十年前的水竹郡太守荀卓洁算是一代循吏,不过这荀太守因为仗义执言,得罪了高敞之母高兴,被罢了官免了职抑郁而亡,听说她去世之时女儿尚幼,后来不知流落何方,我刚才看你客厅中的对联牌匾皆是荀大人的亲笔,便知你是她的女儿。行啦,不要在这里多谈了,跟本官到安州城里叙叙旧吧。”
那荀庄主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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