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药（1/2）

有了明帝的支持，次日天一亮，江澄就大胆地向明帝提议把那一万两千名营田男儿变成凰朝新军，明帝略一沉吟，便同意了。大军行进到乐州州治乐山县和界牌关的时候，江澄命军需营去两地武库中取了枪刀发给营田男儿，这一来稍稍耽搁了下路程，但有美食诱惑在，行军总体上还算顺利，十月初八日晚上亥初，大队人马平安到达芳晖县。

威远侯董平南携众将接出城外，明帝带着向锦、陈语陌和赵玉泽、董云飞等人入城歇息。江澄自与薛恺悦、董雯几个在安州知州罗幻蝶的协助下，安排士兵在城南扎营。十月初七晚上，江澄向明帝建议，为宣示凰朝一统天下的魄力，也为方便日后朝廷管理地方，所有新拓城池均按凰朝州县命名方式重新命名，明帝和向锦、陈语陌几个商议了一下，下旨将化南郡更名为安州，罗幻蝶就由化南郡郡守变身为安州知州。

罗幻蝶相当能干，与沈名菡、冯兆雪一边寒暄，一边安排士兵食宿，江澄原本打算等士兵们扎好营帐再回城，罗幻蝶却劝他道：“大人，您只管进城去吧，这边有属下几个，您没必要在这陪着。”

的确用不着这么多人，他嘱咐了沈名菡忙完了带军需营的士兵们去原先的军需营库房安营歇宿，便冲罗幻蝶三个拱手告辞，带了秀儿进城。才刚走到董平南帅府正院大门，守门的御前亲军便上前行礼：“皇上方才吩咐，大人一回来就请去帅府书房议事。”

他只好往书房走。进得书房见董平南、陈语陌、向锦、徐婉、段名扬几个都在。

董平南正在跟明帝提她的军事计划，他进去后默默侍立一旁，听得董平南道：“凭我军的战斗力，玉龙这三万骑兵根本就不足为惧，只是得想个辙稳住北边水竹郡的兵马，那可是高敞的六万精锐，若她们加入战斗，我军便是能够取胜，也必然伤亡惨重。”

“我军兵马众多，若是派一两万兵马打着玉龙旗帜、穿着玉龙的兵服，行走在从定南郡到水竹郡的驰道上，那水竹郡的将士多半会被迷惑。”游击将军徐婉献策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若是用这个主意，那不如干脆在定南郡东边拦截玉龙骑兵，在定南郡和水竹郡两处都派疑兵，让这两处人马都不敢轻易出战，倘若能把玉龙的士兵也给迷惑住就更好了，只要玉龙士兵误以为定南郡已被我军夺下，她们必然仓皇败逃，我军伤亡就可忽略不计了。”董平南皱着眉头分析战局。

“迷惑不了，咱就硬夺吧，定南郡也就一万守军，咱们十几万兵马，还怕她？”骁卫将军段名扬声气洪壮地插话道。

“能减少伤亡就尽量减少伤亡，将士们都是有母父有夫女的，朕不能拿大家的生命换取胜利。”明帝声音平和，语气却很坚决。

“陛下是仁主，下官倒是有个想法，董侯看使不使得？”在明帝身后侍立的向锦忽然插话道。

“向大人请讲。”

“若是在我军与玉龙士兵交战之时，弄上一座假城池写上定南郡的字样，插上我们的旗帜，那玉龙士兵说不定就以为我军拿下了定南郡，等玉龙士兵败退了，我们再打着玉龙的旗号进入定南郡，便可兵不血刃拿下定南郡。”向锦娓娓道来，微微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她内心的兴奋。

江澄见了暗笑，向锦这样的文官最向往的事便是立功疆场扬名后世，一有机会便要显示自己精通战事可任将帅。

董平南摇头道：“弄个假城池谈何容易？且不说修城池必会被敌人发现，就是敌人发现不了，时间上也来不及啊，玉龙骑兵后日上午就能赶到定南郡，我们得后日一早出兵击敌，这一天之内怎么能建得了城池？”

得，自己的活儿来了，刚才还暗笑向锦身为文官热心战事，轮到自己还不是一样，江澄晃了晃脖颈，接话道：“一天的功夫建城池是建不了的，可是我们可以画一座。”

董平南立即看着他，满是憧憬地问道：“怎么个画法？”

“拿木杆绑成格子架，在格子架下面安上齿轮，格子架上钉上画布，画成城墙箭垛的模样，绑上我朝旗帜，再派几名士兵身穿玄武服装，立在格子架上，定南郡驰道两边全是山岭树木，玉龙士兵视野有限，大概有七八丈这样的格子架，就能够以假乱真了。”他一边思索一边讲述，一套格子架制造方案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董平南一拍椅子扶手道：“碰到这种事，找澄之就对了。”

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满了？他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刚要谦虚两句，便见明帝道：“澄之，阿淳和秦卿她们已经拿下了叶碧县，你挑个人做叶碧县县令，让阿锦拟诏，连夜发出去。”

给新拓州县安排官员乃是他的职责之一，叶碧县县令一职他在徐淳动身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思考，当下从容请示道：“叶碧县离饶州最近，县令最好从饶州派，饶州归德县县丞是今年的新科进士谢薇，年轻能干，柔远县主簿是冯帆的族孙女冯湄雪，三十上下，人品端方，这两个应该都能胜任叶碧县县令一职，究竟派谁去，全在圣意。”虽然陛下放话说公事上让他放手而为，但放手而为与专断跋扈终究还是有区别的，他不想在同僚心目中留下擅权的印象。

明帝听了道：“这么着，派这个冯湄雪去，把谢薇留着派个艰险之处。”向锦听了自去拟旨。

江澄见董平南没什么话了，暗道看来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连日行军，他多少有些疲惫了，此时只盼着进房洗沐，好好睡一宿。

哪知向锦前脚刚走出书房门，后脚便有一个偏将匆匆跑了进来，跪下禀报道：“启禀大帅，玉龙士兵不知何故连夜行军，估计最迟明日下午就到定南郡郡治了。”

董平南一拍帅椅站了起来，吩咐偏将道：“再探再报。”那偏将刚出去，鸿胪寺的手下便进来对陈语陌道：“玄武国主高敞给玉龙国主写了国书，许诺战胜之后，将我朝东南五州都划给玉龙国，玉龙国主给带兵的将领下了圣旨，要求她们连夜进军。”

事情起了变化，江澄自然不能等明日从容布置了，当下冲董平南一抱拳道：“我连夜赶工，只是军需营的人都在帅府外面，请董侯给我派几个小兵，来回传话。”

董平南道：“这个好说，阿婉你亲自带人给澄之打下手，对了澄之需要帮手吗？从珊在我这。”

“从珊丁忧起复了？”他听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即将见到故人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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