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1/2)
那高莹听了一五一十地把冯兆雪的情形讲了。原来韩公子自婚后对冯兆雪就管得极严,初始只是不准她和家中的侍儿闲谈笑语,这也无妨,冯家家教甚严,冯兆雪并没有自幼服侍的侍儿,韩公子也没有陪嫁侍儿,不让粗使侍儿进房伺候也就是了。后来便不准她在外游宴,不论公务忙不忙,都让她回家用饭,这也罢了,冯家离礼部甚近,回家用饭倒也方便,冯姝几个邀请她去青楼酒肆她也都拒绝了,两个相安无事。及至到重阳节那日,淑亲王在天禄园宴请德亲王、郑岚、白洁几个,命人传膳部郎中冯兆雪前去料理宴席,王命不可违冯兆雪就去了,不料这宴会直持续到子时,席间还有几个歌童频频敬酒,冯兆雪喝得晕晕乎乎的,韩公子本已生气她回来的迟,再一闻她衣领上别的男儿的脂泽香,立即就恼了,拿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就揍了冯兆雪一顿。
江澄听到这里对冯兆雪道:“这事是你不对,你去料理宴席就料理宴席吧,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衣服上还有别人的香泽,他岂能不生气呢?不过生气归生气,打你还是不应该的,你也是的,怎么能由着他打你呢?”
冯兆雪轻声道:“我不由着他怎么着啊,我又打不过他。”
江澄听了也觉无奈,这韩公子武艺高强,冯兆雪可是出了名的身娇体弱,要她和韩公子对打那实在是勉强她了,只好道:“你打不过他,你可以跑啊,跑去书房里睡一宿就是了。”
冯兆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把门从里面锁上了,我跑不出来。”
“你跑不出来你可以喊人啊,你一喊家里的婢仆不就过来救你了吗?你又不是入赘的女儿,你怕什么?”
“我不能喊啊,我一喊婢仆们都听见了,她们不得给我母父报信啊?这要被我母父知道了,还不得把凝儿给休了啊?”
“那怎么办呢?我去找韩公子谈谈?他不能总打你啊。”
冯兆雪摇头:“大人别去了,您一去家里面的人难免要猜测是怎么回事,那母父那边就瞒不住了。凝儿今早也说了,他以后不会再打我了。”
江澄看得感叹,冯兆雪被打成这样还想着维护韩公子呢,比那岳思乔不知强了多少倍,韩公子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冯兆雪既不让他去找韩公子谈,江澄也就没再坚持。毕竟是下属的家事,下属不想让管,他也不好硬插手。这日午后徐淳派人请他去赵家,赵家正君收了宁丰做义子,宁丰入住赵家。徐淳出面和赵家正君约定在本月二十日将宁丰嫁于岑倩,中间三书六礼一概从简,赵家正君一一应下了,江澄给了赵家一千两银票让他们备办宁丰的被褥等物并代为备办男家酒席,又给了宁丰三千两,算是他的嫁妆。宁丰初始不肯接,问道:“哥哥哪来的银子呢?我可听关公子说哥哥手头很不宽裕呢,哥哥可别拿皇上赏你的银子给我啊,这万万使不得,虽然人人都说凰朝陛下是个仁厚的,可她再仁厚,终究是女儿,未必能忍受男儿拿宫里的银子贴补母家。”
他听得心头一暖,丰儿自幼是个娇公子,最爱那些华丽精致的衣食,眼下身无长物仍能顾及他的处境也算是难得了,当下把宁家银子的事简单讲了:“只剩一万五,我和满儿一人一半,给了赵家一千,也就剩六千五了,给你三千不算多,你只管收着吧。”他本想全给了宁丰的,但又怕宁家将来用着银子,就留下了三千五。宁家一旦来了凰朝花销必然不小,他可支撑不了,他自己虽有俸禄,但宫里宫外的各种人情往来开销也大,攒银子的能力实在有限。
宁丰收了银子,他又叮嘱了几句,答应等二十日一定过来送他出嫁,这才回宫去。
明日英君敏君几个要去骑射苑了,安澜遍邀众人去麟趾殿用晚膳。江澄到得略早,正见到英君抱着小公主和安澜交接:“辰儿以后就劳烦皇后了。”小公主伸手朝向安澜道:“父后抱,辰儿今晚要和父后睡。”安澜一把接过,抱着小公主亲了又亲,方才道:“辰儿今晚跟父后睡,明晚睡小床好不好?父后给辰儿准备了个大房间呢,辰儿要不要去看看?”小公主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了同意。
公主要看新房间,江澄几个岂能不跟着?都随着安澜向殿内的耳房走去,进得耳房却见到了一道小门,安澜推开这小门,眼前就是一大间卧室。这卧室的风格比较奇异,既有对幼儿的娇宠也有对长公主的严格。宽敞的拔步床上放着粉色绣花的儿童被,床架上吊着水晶风铃、碧玉风铃、旋转木马,挨着墙的玩具架上摆满了各种新奇漂亮的玩具,靠窗的墙上挂着先贤的箴言,窗前的桌子上放着《凰朝初学记》、《告童稚书》等童蒙书籍,屏风上画的也不是常见的花鸟禽鱼,而是一整篇的《至人论》。安澜带着他们从屏风后绕出,却是三间没有隔断的书房,房中放着书桌、字画桌、琴桌、棋桌,更有两排一人多高的大书柜,柜子里尽是古今书籍。
江澄一眼就看到了《凤辉皇朝兴亡录》、《齐德帝创业起居注》、《治国论》等史政典籍。他再往墙上一看,只见墙上尽是“邦家之政”、“治邦之道”这两篇姚天史上很有名气的政论文章里面的句子,暗道安澜这是要把公主朝着太女的方向培养啊。
小公主看得极为认真,安澜小声道:“回头让语易在这里教辰儿读书,澄之有空了也可以来指点下公主。”薛恺悦点头道:“皇后费心了。”安澜抱着小公主从书房门直接出来,江澄这才发现公主的房间就是麟趾殿的东配殿。耳畔听得安澜对薛恺悦道:“你殿里常伺候公主的两个侍儿还让他们过来伺候,我这里再拨两个,晚上有乳父,白天有他们四个,我每个时辰都来这房里巡视一遍,吃饭和我一起,我新要了个会给孩子做饭的厨子过来,洗澡我亲自看着,换衣服哄睡陪练字画这些事大凡我能做的就不让下人沾手,你就放心吧。”
薛恺悦道:“皇后比臣侍还疼公主呢,臣侍岂有不放心的?就是担心累着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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