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妖精(2/2)
说罢,他向李思忒走近,哂笑道:“别以为你真是命定的寻者。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跑腿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不能薄待。宇宙时空一语尽,天地人物万事详。今儿个就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是文化之源,世界之望。”
话音落地,五位大师相继露出诡异微笑。
四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这是斗法的先兆,立时变化法器在手。
李思忒的动作已算得很快,但较之另外三人仍有点逊色。
此间,他有意观察了一下马究诘与敖龑,因这两人的法器一个是根据敌情随时变化,一个是初露锋芒,总是有点好奇。
马究诘手里拿的是一柄长约四尺的宝剑。剑身细窄,仅有一指宽度,通体玄色,纹路曲折婉转,凹凸不平,似云烟袅绕,似流波涓涓,似高山层叠,古朴锋利。
见李思忒看来,马究诘食、中两指夹着剑间,手腕轻轻一转,剑身立即如丝带柔软曲折,轻轻一松,又回弹绷直原来模样,迸发出的铮鸣之音回荡房内,竟激的五位大师愤然起身,横眉冷对。
“这是莽荡剑。别看它其貌不扬,出则如莽荡山河天地昏,使野萧条以凄惶,迥千里而无家。”马究诘修长的两指抚过剑身,微微挑眉,以余光睨着李思忒,话对其说,却锋指五位大师。
李思忒是真没听明白,不耐道:“别显摆,说人话。”
马究诘余光变成一个白眼,索然无味道:“专门割草、砍树,不论多扭曲的枝桠,都能削的像个盆栽;不论多茂密的森林,都能清理的一干二净。”
“听起来不错。”李思忒点头夸赞,又去看敖龑,只见其前后左右并无什么显眼的法器,唯右手内侧悬浮着一个月牙形的,冒着白汽的冰块,还是mini 款,像极一个漂亮的小饰品。
敖龑抬手,以便李思忒看的清晰,顺便斜了眼马究诘,不屑道:“它叫冰月轮。比某人的莽荡剑厉害多了。说了你也不一定懂。自己看吧。”
“大敌当前,内斗容后再议。”李思忒说完这话,愣了一下,忽感气氛有点不对,拧着眉想了顷刻,才觉出味儿来。
既然大战在即,怎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势态?文曲星就这么看戏般的等着敌人你言我语的标榜自己,且顺其自然的做战前动员?难道不应是先下手为强,或出其不意,或剑走偏锋,来个速战速决吗?
如此泰然自若,为何?
李思忒犹疑的目光瞬地移到文曲星脸上,正见其无比玩味的打量着他们四人,蓦地想起馆长在园门外的话,心弦一紧,一个念头在脑海渐渐成形,但又差了分毫,想说的话呼之欲出,却又缺了片语,咔在喉头。
他知此时冥思苦想只会更加被动,文曲星的表现极可能是因有备无患,便想提醒身边三人注意周遭,小心埋伏,却在开口之际忽见房间四壁与陈设陡然消失,六为敌影陡然渺远,眨眼间已置身花林丛木之中,整个四合院已无半块砖瓦残留,恍若从未建造。
另三人亦被突来的变化引得惊愕四顾,但未慌乱阵脚,见文曲星几位站在远处,一派悠然自得的看来,很是不爽,相继飞身攻去,却不过十米,就被四面八方横飞而来的枯枝拦住去路。
枯枝杂乱无章,坚硬粗长,凌空飞舞,带起阵阵腐臭与漫天的朽叶、飞虫横冲直撞,渐渐交错成移动的魔方,将四人困在其中。
四人辨不出攻击源头是何处,但这点问题不足为惧。
孙明瑷引铁棒前迎后架,东挡西除,怎料那些个不起眼的朽叶、飞虫亦如刀锋刺骨,如猛兽吃肉,且越发密集、迅猛,心中狠戾暴涨,将铁棒丢起,喝一声“变”,幻出千百根,似飞蛇游龙,盈空里乱落下来,压的枯枝断做数段,再难起战,扫的朽叶、飞虫粉碎消散,奔逃乱窜。
马究诘则脚踏一根枯枝,为他所驱,在乱象中游走飞驰,以莽荡剑在周身批斩,极速如黑芒绕身。酣战间,他默念口诀,将剑祭起,随着一阵剧烈的破空声起,迸射无数曲直如意的黑色剑气,如万千鬼魅闪烁飘拂,卷起滔天的风浪,又阴柔的缠上枯枝、飞虫、朽叶,无一挑剔,尽数吞噬。
这一幕太过震撼,比孙明瑷的铁棒乱砸更为触目惊心,让李思忒有一瞬的愣神,以为阿曼离六道幽冥法珠内的魑魅魍魉再次现世。
惊愕间,十余条枯枝与大片的飞虫向李思忒围拢攻来。
他翻身一跃,反手引弓射箭,向左侧射出数道银芒,随即疾如旋踵,于闪躲间又向八方各射数箭,虽不如队友们的追云逐电,却也是脚下生风,较之从前大有长进。
几回合下来,他有点惊喜,发现阿尔忒弥斯送的月影弓有个特点,虽看起来不及随心铁杆兵、莽荡剑那样声势浩大,色彩铺天盖地,且还有点原始又耗体力,但却有着相对持久的清场效果。
月影箭一旦射出,所经之处,银光凝照,不单屠戮尽数妖邪,更会开辟出一条约五尺宽的圆形安全空间,四壁似有无形的气墙笼罩,枯枝碰之裂,飞虫触之则死,朽叶割之碎,可维持时间一到二分钟。
这一技能无疑给初出茅庐,经验不足的李思忒带来极大的周旋时间,寻找更加攻守方案,少一点手忙脚乱,多一分沉着安全。
“想不到西方森林女神的宝物在东方也挺管用。”李思忒暗赞之余又擦了把额头的汗,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和阿尔忒弥斯讨论一下,如何改良月影弓群体杀伤弱这一问题。
后园所有奇花异草,昆虫植被相继显出妖魔形态,或长大数倍,张牙舞爪;或隐于土泥,暗中偷袭;或成群结队,猛如洪水,遭斩杀一波,又来一片,将四人的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攻势,阵阵刺耳的怪叫、咆哮此起彼伏,可谓风声鹤唳,摧山搅海。
四人被冲散,应对虽不吃力,但也够烦,都在担心文曲星是否逃离。
孙明瑷几次预突出重围,却皆被半路拦截,抵挡间竟被误导了方位,奈何不得。
李思忒跳进一个安全空间,愁眉四顾,思考如何摆脱这种连方向都丧失的困境,忽见西北一团白芒乍现,如惊涛骇浪般向四面八方冲去,旋即波及处万物凝固,如时间静止。
他在四人中距离白芒源点最远,观察不够清晰,但不妨碍感受其奔涌而来的浩瀚与寒意。
随着白芒越发靠近,他惊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迫使他停下手中蓄势待发的箭,甚至整个人都在被砭骨的冷冽侵透。
他忙去看距白芒较近的孙明瑷与马究诘,却再没看到他们飞走腾挪的身影,哪怕半点法器发出的光色也未可见。
是被控制了吗?今儿个就要撂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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