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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指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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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好友,却遭囚禁,这要多大的矛盾?

一个屈于东岳大帝之下的小小土地神,怎敢擅自嚼舌根、出主意,帮逃脱。这就好比明知自己老板终于制服死对头,扬眉吐气,他却暗中助死对头反戈一击,不论搁哪个行当都是叛徒。

土地公善心大发这一理由毫无说服力,再看刚才敖龑与东岳大帝相见,丝毫不见剑拔弩张之态,不禁让他倍感蹊跷,思来想去,大概只有两种解释比较靠谱,一是东岳大帝不过是做做样子,挫挫敖龑锐气,本无严惩之意;二,东岳大帝与敖龑联手演了一出苦情戏,目的在于让马究诘情感开窍。

他思绪飘飞三千里,饶有兴致的分析若是第二种解释,恐让马究诘心生隔阂的几率,又听对方道:“你为什么要答应玉帝寻找潘多拉魔盒?”

“我没得选。”李思忒直率说罢,见东岳大帝不以为然的笑而不语,有点不满,补充道:“难道我要当着众神仙的面,打玉帝脸吗?我还要不要活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渺小卑微的普通人,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选择权,也没有选择的自由。”

“可你不是一直都在选择吗?你怕驳了玉帝面子,你怕因此而倒霉,所以接受。你不能自己选择了,又将所有的不满与违心全怪责到玉帝身上。要知道,玉帝找你做这件事前,没有任何相关的威逼与压迫。所有的利害,都是你的权衡。你只是没有胆量拒绝。”东岳大帝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平淡的如飘然而过的云,却一字字如实锤敲打在李思忒的心。

李思忒语塞,想辩驳,又一时半会组织不出有力的理论,只得悻悻地说:“您知道玉帝为什么选择我吗?”

东岳大帝摇摇头,道:“我也很好奇。没有明瑷武力值,也没有究诘的理性。”顿了顿,意味深长看着他:“你有什么好?”

“我也不是很差吧。您就是因为好奇,所以给我设置这么多障碍?”李思忒努力让面部表情保持客气,忍住了本想说出口的“您可真够无聊”。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探究。”东岳大帝笑得高深莫测。

“那您探究的如何?”李思忒随口接着话茬,陪着对方打太极。

东岳大帝忽然爽朗的笑了两声,惹的李思忒一个激灵,惊愕地观察,心道:“什么毛病?活太久得精神病了?”

“我为什么要探究你?我指的是你自己对那些事情的想法。我希望你明白,心之所想,动之所向。在做任何决定或事情之前,首先要考虑清楚为了什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否则,一旦做了,要么半途而废,要么得非所望,要么得不偿失。”东岳大帝微扬着下颌,举目对着无边的夜空,一席话语重心长、掷地有声。

李思忒脑中斟酌着一字一句,猜测话外之音,下意识的看向对方的眼。

极尽的距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那眼炯炯有神,比日月星辰明亮,似蕴着穿透苍穹的锋芒,又或是深邃、漆黑的瞳孔里本就藏着一片天地,风光无限、广袤无垠,每一个闪烁的光点,都是一种洞化人心的力量。

他一直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不仅体现在人的身上,对神灵同样管用。

在天庭时,他有机会接触不同天神,也曾借机观察过他们的眼睛,可谓各有千秋,但见了身旁这位后,才知什么是震撼。

他正看的出神,忽见东岳大帝转身直面,肃然道:“你觉得找到潘多拉魔盒,真的能让人间美好,再无灾难吗?”

“我觉得我找不到。”他苦笑着说,尽量自然的向旁侧移了一步,目不直视。

他对东岳大帝的眼睛生出莫名的畏惧,不自觉地想敬而远之。

东岳大帝道:“如果找到了呢?”

他对这种八字没一撇的憧憬,完全提不起认真,敷衍的回答:“那就希望吧。”

东岳大帝不依不饶道:“希望什么?所有人都一样的幸福美满?”

他有点无奈,道:“什么叫一样的幸福美满?像列夫托尔斯泰说的那种‘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人的各有各的不幸’?”

“算是吧。”东岳大帝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脱口,见对方一直纠缠这个问题,觉得不认真对待恐会遭殃,便思考着好好回答,想着想着脑中就开始不断闪现记忆中的各种悲喜不一场景,看到的、听到的、与自己有关的、无关的,爷爷的死、崩塌的家……桃花峪、阴阳界等等。

“我不知道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释放出来后的效用。但我觉得生活不一样才好,人间有善就是希望。世间的美好在于它丰富,有人奋不顾身的投入眼前的生活;有人冷眼旁观的认为不值得;有人为了实现梦想甘愿经历一次次挫折;有人为了想要的未来而执着的形单影只,受所谓的千夫所指却仍不苟且……我觉得即使平凡,也能各有各的活法,也有无数选择;即使不同,也能懂得遇殊途,彼此尊重与祝福,是最大的善意,这就是希望,就是美好。”他垂头沉思片晌,冷静说罢,话锋一转,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了几分寒意,直言不讳道:“说句实在又不中听的,现在的凡间,各方面的不美好太多了。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能让世间的每个人都变得三观正、言行正吗?我不信。我倒更相信,这次的寻找是东西神祇,或某些神祇为达到自己目的或阴谋而搞出来的噱头。”

说完,他双手揣进兜里,好整以暇的凝视前方,除了很近的地方,二十米外似无物,俯瞰山下,更似一片无际而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秋夜的风没有刺骨的寒,但有恰到好处的抖擞精神的凉。

他紧了紧筋骨,道:“以前没登过什么像样的高地,亲身体验了一回,才觉得那一句高处不胜寒形容的不够贴切。其实,不仅不胜寒,还容易让人头晕脑胀。虽然能一览天下,可也同雾里看花。”

他兀自抒发痛快后,才意识到身边很安静,忙去看东岳大帝,正对上其熠熠的双目。

他辨不出对方眼中的情绪,也不知对方看了多久,心一沉到底,背脊发凉,暗道不好,自责脑子抽筋,口无遮拦,忙抱歉笑道:“晚辈毕竟肤浅,哪句过分了,您饶小的一命。”

“言论自由。坚持你认为对的就好。”东岳大帝端着高深莫测的笑,折身向玉皇殿去。

李思忒杵在原地,默念着对方的话,自恋的品出几分欣慰之意,立时快步追上,道:“我虽不是墙头草,但自认身如浮萍,经不起几次风吹雨打,必要时也要找个遮挡。天上人间总离不开三教九流,您觉得哪个比较好?我是很想请您不吝赐教,但……”

东岳大帝摆摆手,打断道:“你既然答应了玉帝,怎能再投别处,切莫操之过急。其实,近处的很多人事,你以为看得清晰,实则藏着玄机。你若做不到‘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就注定是一枚被用完则弃的棋子,依靠谁毫无意义。”

李思忒终于无言以对,无奈的跟在其身后进了大殿,只见金身塑像后的宽阔之地,被孙家父女和马究诘、敖龑开发成了赌博之地,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各种零食、水果、饮料,甚是和谐欢乐。

东岳大帝立刻来了玩兴,嚷嚷着算他一个,又招呼李思忒一起。

李思忒见大家兴致勃勃,索性也跨坐长椅,摸牌撂筹码,管他前途未卜、生死难料,这一刻先来个快意潇洒,掌中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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