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察暗访（2/2）

孙明瑷因保持身材，只将尝了一口的樱花慕斯留下，其他全送给李思忒。

李思忒望着眼前成双成对，从未吃过的蛋糕、哈斗、清酥等精美如艺术品似的点心，赏心悦目，口舌生津，吃的矜持，心里却直呼好爽。

待到夜色更深，会所各处分外热闹，又添了许多新的客人。

重重的霓虹灯下觥筹交错，和着或优雅、或欢快的曲调魅影飘飘，暧昧的距离，酒香、花香、女人香混为一体，俨如一座奢靡、浪漫的不夜城。

孙明瑷与李思忒提前结账离开广场，找个僻静、幽暗的角落完善准备工作，到了十二点钟声响起，与那九名男男女女一起进入餐厅。

餐厅外观半圆形，规律的闪动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内里面积不大，约五百平左右，内设简约、大方，蓝白为主色调。四壁最为惹眼，不是寻常的钢筋混凝土堆砌，而是类似迷你海底世界一般，虽没有鲸鱼、鲨鱼等大型海洋生物，但也兼顾了不少珍品，光线调整的十分舒适，既能惬意的享受美食，又可不乏趣味的欣赏。

“这老板真有钱啊……哎，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换个样式，这就是你审美观中的炫酷时尚吗？不带这么恶搞的啊，太伤自尊了！”李思忒仅对周围心关注了两秒，就又开始吐槽他自己的问题，这已经是自他变身后第九次抱怨。

孙明瑷不予理会，但微微扬起的眉梢眼角透着微不可查的得意与喜色。

她站在离门较近的角落，盯着前方众人的一举一动。

九张圆桌呈弧形排开。九位客人已落座，神态里显着几分期待。

餐厅经理是个身型高大年轻男人，大众脸，气质平平。他先自编自演的说了一段情真意切的言辞，对各位客人的关照与消费表示感谢，而后走到身后的蒙着蓝色丝绒罩巾的长柜前，说了句“拍卖开始”。

李思忒被这一声响亮的提示震的止了抱怨，待罩巾掀开，看到近两米长的大鱼时，不由地惊诧了一声。

在座的客人亦有两三个发出低低的赞叹，且跃跃欲试，满脸的志在必得。

其他人聚焦大鱼，孙明瑷则打量着正在介绍大鱼科属的经理。凭着异于凡人的直觉，在刚进门时，她就感觉经理举手投足透着股妖气，现在越发觉着有异，但不能确定，只好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此鱼属金枪鱼中最珍贵、濒临灭绝的蓝鳍，营养价值自不必说。因常年过度捕捞，数量极具减少。现在各国已开始管制对蓝鳍金枪鱼的捕捞，可谓得一条胜过千金，食一口堪比唐僧肉……加之我们厨师的烹调，必将给您带来至上的味蕾体验……”经理兴致勃勃地讲解，听着一个高过一个的报价，兴奋的溢于言表，嘴都快扯到耳根。

李思忒对这种发黑心财的行为十分唾弃，鄙夷道：“这是顶风作案啊。要不要向环保部门举报……”

然话音未落，他便听咣当一声，竟是蓝鳍猛烈冲撞水缸所致。

蓝鳍仍不停止撞击。水缸不断向前移动，大有摔碎在地的趋势。

在场众人皆被蓝鳍的狂躁吓了一跳。经理一只手抵住水缸，立刻让服务员将水缸移回原位。

几个宾客愕然后，立刻表现出赞赏的神态，似是认为蓝鳍的动作很符合深海野生的性格。

李思忒则盯着蓝鳍滚圆的大眼珠心头一动，只觉得与昨夜被横公鱼变成鱼时的五人的眼神极为相似，同样的惊恐、慌乱，带着求救无望的绝望。

他想把自己的告诉孙明瑷，却被抢先。

“我知道。”她率先开口，也看出了端倪，但重点不是蓝鳍，而是经理。

她精确无误的看到，经理右手扶住水缸的刹那，掌心涌出一股蓝色灵力迫使蓝鳍安静。此类妖术，凡人看不到，但逃脱不了她的法眼。

她颔首，以极细微的声音说：“那条蓝鳍金枪鱼应该是被妖术变幻、禁锢。”

李思忒道：“要不要救？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活剥做菜吧？我觉得这餐厅的情况和横公鱼难脱干系。”

孙明瑷没有回应，默然地盯着场内的动态。

她认同李思忒的看法，但也考虑救的时机与必要，考虑一旦动手会不会打草惊蛇，考虑横公鱼是不是以变幻成了在场的某个人，正观看好戏。

不确定因素皆是隐患，先暴露者等于主动陷被动与危难。

她正思来想去，心绪烦乱，蓝鳍金枪鱼的竞拍在价格攀升到650万时终止，被一名年纪四十左右的华裔女士拿下。

她看着经理笑容满面的走到女士身前，握手言好，听到李思忒再一次询问的声音，在服务员推着托载蓝鳍的车欲离开的餐厅的瞬间，眉心一耸，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