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2/2)
他只是她的一场梦。
“骗人。”她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梦见你。”
如果他只是她的梦——…
“武莲小姐,我们到了。”
小陆的声音将武莲从梦境里唤醒。
“我刚刚睡着了吗?”坐在车子后排的她睁开微微湿润的眼睛,喃喃低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但她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武莲小姐这段时间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小陆心疼地劝道。
“你也一样,又要陪你大哥又要过来帮我。”武莲推开车门下了车,体恤小陆地说,“你不用再送我进去了。”
“不行,秦先生交代要我送你回屋。我大哥那边有阿二他们轮流看护,不打紧的。”小陆执意要送武莲进去。
见小陆如此坚持,武莲只能作罢。
小陆送武莲回屋后才离开,偌大的屋子又只剩她一人。
秦守还没回来,他少见地发了条消息说今晚会忙到很晚,叮嘱她早点休息。他甚至都没问她和未羊的头目杨舒谈得是否顺利。
虽然事实上确实顺利。
那时在未羊总部,杨舒同意了和她的同盟。
“我不信任钱韶华和马腾飞,不过我相信你。”杨舒走近武莲,握住她的手,“我必须保住未羊,我会和你合作反抗通天塔。”
尽管达到了目的,武莲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罗曼希望我当她的伴娘。”她向杨舒说了实情,“我还没想好答不答应她。”
“如果你担心答应以后会影响我们的同盟,大可不必。我既然选择信你,就会信任到底。”杨舒打消武莲的顾虑,“我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她果然藏不住心思。
“不过当罗曼伴娘这件事很危险,出于安全考虑你还是再斟酌斟酌。”杨舒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管钱韶华他们的怂恿,你坚持你自己的做法就行。”
“我只是有时候会不确定自己的坚持是不是正确的,会不会带来更多的伤害。我……”她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带来像上次那样的结果,害得秦守差点死了。
“没有人能做到全知全能。会犯错,会纠葛,会迷茫的才是人。”杨舒领着武莲坐回沙发,“我也犯过错。这没什么,只要你还能负起责任。”
“责任……”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角,“我从武澈手里夺回寅虎堂以后就和这两个字绑到了一起。其实我现在也不敢去想当初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或许根本没有对与错。”
杨舒犹如知心姐姐般倾听着武莲的讲述。
“武澈他也许不是杀我哥哥的凶手,我在恨意的驱使下重伤了他,抢回了寅虎堂。直到成为堂主,我才发现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失去亲人爱人这些外,她还失去了软弱的权利,“我不能辜负任何人的期待,我必须把寅虎堂带上正规。我每犯一次错就意味着有人会受伤有人会死,我害怕把寅虎堂带上一条不归路。”
即使她心知肚明害怕改变不了什么,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却不能在秦守面前表现出来。
“因为我是堂主。”
听完武莲的倾诉,杨舒托着腮轻叹了一口气:“你是堂主,但你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因为考期末考试头疼,或者隔壁班的校草好帅可惜他有了女朋友之类的烦恼。”
“堂主是很重要,可你得明白一个帮派一个组织不只有堂主,别什么都自己扛,真觉得累了就和你那只狐…那位秦先生商量商量。”差丁点又把秦守说成狐狸的杨舒匆忙改了口。
“在不辜负别人之前,你首先得不辜负自己。”杨舒向后一仰,看开地说道,“别让自己太难过,毕竟人生苦短须尽欢。”
“嗯。”杨舒的劝慰令武莲好受了不少,她思量再三决定天一亮就答复罗曼。
回到当下,武莲透过敞开的木窗仰望夜空中的那一轮被迷雾笼罩的明月,还有远方灯光闪耀的通天塔。
天幕下的通天塔宛如孤塔傲视冬都,立于不败。
“为什么你选择吞掉亥猪而不是未羊?”摘下面具的黄翟有些好奇地询问站在窗边俯瞰冬都的罗曼,“寅虎堂那小丫头明显会去拉拢未羊。”
“杀了杨舒我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吞并未羊。”罗曼望着窗玻璃里自己冷静的倒影,“和亥猪不同,杨舒将未羊培养成了即使没了她也能按照她意愿行驶下去的战车。”
“哦?是嘛。”仰靠沙发而坐的黄翟斜睨着罗曼直挺又纤细的背影。
他听着她用稀疏平常的口吻,聊着不可小觑的对手:“这个女人带未羊走上了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