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1/2）

武莲决定答应罗曼做她的伴娘。

她从未羊回来后就打算等天亮去电给罗曼，告诉她自己的回复。坐在行驶的车里，闭着眼的武莲依然沉浸在刚刚与未羊头目杨舒的对话。

她和杨舒一样，至今一路走来已失去太多。

“当初报复我的勇气与决心都去哪儿了？”

带着轻嘲的男声拂过她的耳畔，她惊讶地看着不可能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我一定是在做梦。”

“没错，你是在做梦。”男人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拉近自己的胸膛。她没听见任何心跳声。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武澈？”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自己始终在他的怀里。果然是梦。

“当然是你的新情人没办法满足你，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出现在你的梦里。”梦中武澈的话令武莲眉头一皱。

“这个玩笑不好笑。”她说。

“好，不说玩笑说正事，坐在这个位子上无法避免会失去很多。”武澈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也失去了你，失去了自己的命。”

他苦笑了一声，看着怀里沉默的她继续说：“我本想像你哥那样保护你，但不让你接触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的就是保护吗？武莲你已经选择从这样庇护的温室中走出来，那就无论风吹雨打只管盛开。”

“我明白的，我会一直走下去。”武莲低下头，闷闷地说，“不用你提醒。”

“你确实不用我提醒了，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尽管感觉不到发丝的柔软，“我只是想你了。”

“我以为你转世投胎了。”她抬起脸，仰视着他黑暗中掠过一丝促狭的俊颜。

“没有，我一直在你身旁看着你，包括你洗澡的时候……”

武澈还没说完，武莲就脸红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混蛋！下三滥！你赶紧投胎去啊！”

“好。”出乎她意料的，他答得十分干脆，一点也不像他。

他按住她搁在胸前的柔荑，压低嗓音地说：“待在你身边只能看你不能触碰你，不能让你发现我的存在，哪怕每晚进入你的梦里你醒来也会忘记我。你这句‘混蛋，下三滥’我听过好多遍了。”

“武澈……”她注视着神情落寞的他，忽然感到呼吸一窒。

“你真的太善良了，连我这样的人你都能怜悯。”长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他贴近她的耳畔故意恶劣地低语，“明明知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痛，你怎么还怎么老实就上当了。”

“我讨厌你。”她强调地说，纤手不自觉地攥紧。

“嗯嗯，这句话你也说过很多次。”他似宠溺又似无奈地点头。

“那你还不走，快去投胎，不要再纠缠我了。不要做鬼都要折磨你和我，武澈你这个混蛋……”她靠向他的胸膛，梦里没有眼泪，可她却觉得视线已变得模糊。

“我好像总是弄哭你，不像阎非天和秦守那样能和你好好相处……”

“什么阎非天？”她困惑地看向突然提到阎非天的他，“我什么时候和阎非天好好相处了，而且阎非天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现在能看见人的灵魂，你身边那个林博就是阎非天。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灵魂是怎么进入林博的身体。这件事在我第一次入你梦里就告诉过你，不过你醒来就忘了。”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充满着无限可能。”

“武澈，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有点不敢相信林博就是阎非天这件事，可如果林博真是阎非天，那很多困扰她的问题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答案。

“我都死了，哪需要骗你。再说了你醒来就会忘了我说的一切，我有必要一次又一次骗你么？”

她凝视着他，看来像这样的对话已在她梦里发生过许多次。

“我们之前在梦里还聊过什么？”她的提问似乎也在他的预料中，这个问题她先前也问过吗？

“之前的梦里你说你其实喜欢我，只是不想承认。直到我死了，你才发现这一点。”他戏弄她般地回道。

“骗人，我不可能说这种话。”她气呼呼地瞪住信口雌黄的他。

他爽快地大笑：“对，你没说过，是我瞎说的。”

她试着推开他，这一次她成功了。

“你不会说那种话。”而他也没有阻拦她离开，“因为我了解你，你不会希望困我在你身边。所以你不会说那些使我误会的话，不会让我找到理由继续迷恋着你。”

“……”她没有反驳地避开他的视线。

“你想解放我，不愿看见我在你身边痛苦。”武澈望着将脸别到一边的武莲，轻轻地问，“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见不到你，我会更痛苦。”

“我……”她转过头重新看向他，本想说些什么，可她发现言语是多么无力。

最后还是他不忍心见她为难般地替她解开心结：“我只是你的一场梦，你就当在这里的我不是真实的，不，现在的我本来就不是真实的。真实的我早死了，也早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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