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上（1/2）

“玫瑰，你没想过离开组织么？”

过去，他曾问玫瑰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

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离开这，我们还能去哪儿？”玫瑰瞥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反问。

那时他其实想过，天大地大去哪儿都好。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玫瑰撕了一块干面包到他嘴里，“吃饱就干活吧！”

“天天吃面包，我都快成面包了。”他不高兴地咽下干瘪的面包，微甜，可依然难以下咽。

“完成这趟任务，我请你吃顿好的。”玫瑰揉着他的头发，安抚不爽的他。

他说过他不讨厌玫瑰，也不喜欢她。

玫瑰的死对他来讲，只有兔死狐悲的落寞。

他不愿落得与玫瑰一样的下场。

收起飘远的思绪，阿余搂紧罗曼的腰，总被众人环绕、保护着的大小姐，现在就柔弱无依地倚靠着他。

若此刻动手杀了她，可以顺道嫁祸给这场袭击。

而他说不定能彻底摆脱组织，得到渴望已久的自由——…

“阿余。”头顶上方零落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大小姐走累了么？”他适时地表现出关心，不想这么快引起她的怀疑。

“嗯，我想休息一小会儿。”她微微点头。

“那我扶你到那边坐一坐。”阿余搀扶着罗曼走进旁边的囚笼。

“你被关在这种地方一晚上，很难受吧。”

摸着囚笼的栏杆，罗曼望向垂首的阿余。

“还好。”他被关的囚室更特殊，四周都是厚厚的隔离墙。

大概野犬认为他的危险系数更高。

见罗曼阖上眼，靠坐在铁栏杆前，阿余握紧了手中的枪。

只需一枪，他就能送大小姐下黄泉了。

平时他并不会为这种事犹豫，举起枪，他正要扣动扳机时，罗曼却忽然开口了。

“阿余是不是很喜欢武莲？”

“大小姐为什么这么问？”听到罗曼提及武莲，阿余眯了眯眼。

“你以前可没在下手时动摇过。”罗曼张开清澈明净的双眸，回望将枪口瞄准自己的阿余，“是她改变了你？”

罗曼的话令阿余微微一愣，接着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大小姐我不是为了武莲，我是为我自己。”他走近坐着的罗曼，俯视她苍白的娇颜，“大小姐早晚有一天会像除掉玫瑰那样除掉我。”

因为他知道大小姐与他是一类人！

那是他出师后接的第二个任务，目标就是上任老帮主罗毅。

阿余至今仍记得他咬着棒棒糖，穿过林立的墓碑，踩过静谧的小径，悄无声息地接近伫立在墓园里的罗毅。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稀稀落落地撒向罗毅伟岸的肩膀。

他犹如一尊冷硬的雕塑，独自竖在雕刻着爱人之名的墓碑前。

果然如大小姐说的那样，每年今日，罗毅都会撇下一众跟班，一个人来墓园探望他早逝的妻儿。

“那里沉睡着他最重要的人。”罗曼淡然自若地告诉他，神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不过他总觉得大小姐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寒意。

背对他的罗毅似乎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甚至没发觉他的靠近。

这丝毫不像一个久经风浪的帮主该有的反应。

他的情报库里罗毅的妻儿已走了许多年。

罗毅一直未再娶，只收了罗曼作为养女带在身边。

大小姐为何要杀罗毅。他不是没好奇过理由。

可大小姐不说，他也无从问起。

算了，他只要照着大小姐的命令做。

小孩的身体能使他很轻松地控制自己的脚步声。

从背后挨近猎物，再给予其致命一击。这是他平常接受的训练。

为什么把武器做得像棒棒糖？

因为他喜欢！

当然没人会怀疑一个咬着糖的小男孩是冷血无情的杀手。

这是他的优势。

他拿出“棒棒糖”正准备动手之际，背朝他的罗毅却突然出声：“罗曼派你来的么？”

“……”被发现的他立刻像条滑溜溜的泥鳅往后一跳。

但罗毅行动更快地一个扫腿踢向他。

幸亏他下腰下得快，否则就没然后了。

虽然他勉勉强强躲过一脚，可“目标”没给他站直身的机会——罗毅迅速伸手拽住他的后领，将他提离地面的同时，一把夺走他手中的“棒棒糖”。

“叔叔你怎么连小朋友的糖果都抢！”叫罗毅拎住的他故作委屈地撇撇嘴。

罗毅懒得搭理他的抱怨，只冷冷地说：“回去告诉罗曼，想杀我最好用点心。”

说着，罗毅便放了他。

然而就在罗毅松手的瞬间，他用藏在袖子里的小刀扎入了罗毅的腹部。

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他向后跳了跳，远离捂住伤口的罗毅。

他的刀上涂着玫瑰给的毒，罗毅估计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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