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1/2)
此时,负二层里,虽无浓烟大火,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严昊紧握着从被落石压死的看守身上搜刮来的枪,双手发颤地举枪对准阎非天。
“老子我不会跟你们走!”严昊失控地冲着阎非天低吼。
阎非天双眉微蹙地停在原地:“你不走,可是会死在这。”
“死在这,也比成为那老东西的砧板肉强。”严昊咬牙切齿道,“我不怕了,大不了和我大哥一样!”
严昊的大哥严烈,阎非天有所耳闻。严烈很多年前死于一场事故,据传是寅虎堂的敌对帮派干的。
“我们不是你父亲的人。”阎非天一面向严昊解释,一面把手伸到背后向罗曼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往旁边躲一躲。
但罗曼恍若没看见一般地走到阎非天身边,她目光柔柔地望着严昊,嗓音清澈地说:“严昊,你还记得我吗?半年前的晚宴上,我们聊过几句。”
“半年前的晚宴?”严昊在记忆里搜索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接着终于想起她身份地激动道,“你是罗大小姐!”
罗曼微笑地点点头。
半年前,为庆贺十二众新任大统领登基的晚宴上,武澈、严苏安还有严昊都是代表寅虎堂而来的客人。
当时负责晚宴接待事宜的罗曼,曾与严昊有过几句客套的寒暄。
一向把应酬交给罗曼处理的阎非天自然不晓得还有这一茬。
“你先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一谈。”罗曼细声软语地相劝。
严昊慢慢地垂下手臂,但接着他又举起枪指着阎非天问:“那你是谁?”
阎非天正欲说自己是武莲的朋友时,罗曼却抢先一步回道:“他是我的表弟林博,你被戌犬组抓的事,寅虎堂上报给了我,所以我就来这与戌犬组问问情况。”
“可他说他受我父亲之托!”严昊半信半疑地盯着阎非天。
而阎非天则看向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罗曼,他怀疑她是故意这么说,好让严昊一枪崩了他。
“没错,他确实是受你父亲所托,只不过是被你父亲威胁。”罗曼说着低垂眉眼,语气中流露着满满的无奈,“我的表弟有把柄在你父亲手里,你父亲就通过胁迫他强行要我出面解决你的事。”
阎非天错愕地望着越编越离谱的罗曼,她说这种话严昊会相信?
令阎非天意外的是,严昊居然相信了!
“这的确像那老东西会做的事。”严昊忿忿不平地说。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都受你父亲的折磨。”罗曼步履轻盈地走近严昊,温柔地握住他拿枪的手,“别怕,我会替你做主的。”
“罗大小姐……”严昊被说动地放下枪。
“没事了,我会帮你的。”罗曼一面安抚地拍拍严昊的肩膀,一面不动声色地将严昊手里的枪夺了过去,并顺势丢给身旁的阎非天。
阎非天接住枪,思忖道,与其说严昊信这些荒诞内容,倒不如说他信了罗曼给的“友军”立场。
但为什么严昊那么恨自己的父亲严苏安?
这是一个需要解答的问题。
阎非天正思索时,罗曼伸出手想要搀扶冷静下来的严昊。
见状,阎非天动作更快地用身体挡住她。
他代劳地拉住摇摇欲坠的严昊:“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嗯。”严昊坐上倒塌的墙壁断垣,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我还以为我完蛋了。没想到那老东西连通天塔的人都敢惹。”
不过严昊完全不意外严苏安的野心。
“他早晚有一天会毁在自己欲望上。”
这是严昊的断言,亦是他的期冀。
“你为什么恨他?”阎非天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严昊扭过头看向阎非天,他的语气充满着恨意:“他毕竟是我父亲对吧?呵,但他从未把我当过儿子。”
说到这里,严昊顿了顿,他指了指自个儿:“我是他认为的失败品,一件不好用的工具。”
严昊至今仍记得他被母亲带到严家时的情景。
高高在上的父亲,看也不看他的将他扔给下人。
在那个家里,只有大他十岁的大哥严烈是真心对他好过。
然而,严烈却死了。
“严昊先生,你之前说你不想像你大哥那样是指卷入帮派之间纠纷,还是你大哥的死另有隐情?”阎非天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严昊,用平静的机械音地追问。
被这样一双深邃又犀利的眸子直视着,严昊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一名清秀俊朗的少年,而是一位冷傲孤高的君王。
这股无可名状的压迫感使得严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站在一旁的罗曼自然也感受到阎非天流露出的不同寻常的气场。
其实和他接触时,她就隐隐觉察到被他刻意压抑着的本性。
与那个男人过于相似了。
纤指默默地捏紧,她复杂地凝视着他冷峻的侧脸。
好似觉察到罗曼的视线,阎非天抬眸望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心便被紧紧地揪住。
那是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既炙烫又冷淡,誓将她逼向悬崖边缘。
逃,无处可逃。
面前恍若出现了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从地狱中归来找她的男人。
“罗曼,我说过……”那个男人的幻影在废墟中揽住轻颤的她,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宛如久别重逢的爱人一般,“你.不.死,我.不.死。”
忽地天旋地转,罗曼无力地向前倒去。
“罗大小姐?!”
严昊惊讶地看着突然倒下来的罗曼,和反应极快接住她的阎非天。
阎非天俯视着怀里面颊潮红的罗曼,知她是药瘾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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