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1/2）

一阵刺痛的耳鸣后，武莲吃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电梯已经停稳。

她身上没受什么伤，因为野犬用身体护住了她。

武莲低头俯视抱住她的野犬，他的额头上有些许擦伤，但他神志清醒，那双隼眸正直勾勾地盯住她，像确认她的状况。

“看来我们俩都没事。”明明身处困境，但野犬似乎并不担忧。

倒是武莲有些不安：“外面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野犬望着跨骑在自个儿身上的武莲，促狭地问，“能先起来吗？”

这才发觉两人距离过近的武莲，红着脸从野犬身上爬起身。

“小心点。”野犬提醒武莲，并跟着起来。

“我们好像被困住了。”武莲强作镇定地说，并试着按下身前的电梯紧急呼救铃。

但那一头完全没有动静。

武莲又焦急地按了几下，依然毫无回应。

“对方应该是瞅准了这个时机。”野犬摸摸自个儿的下巴，胡茬果然有点扎手，他想。

“是冲着我来的吗。”武莲揪紧衣角，暗暗咬唇。

“还不能确定，也许是冲着我来的。”野犬冷静地判断，“但从对方能掌握我们行踪情报的这一点，我们各自内部都可能有细作。”

“内部……”武莲仔细思考着野犬的话，如果是内部，那嫌疑对象就太多了。现在寅虎堂里大部分干部支持着严苏安，而非她。

但严苏安会拿自己儿子严昊的生命安全冒险吗？

武莲的疑惑野犬全看在眼里。

“权力之争下少有亲情可言，更何况严苏安可是一只老狐狸。”野犬像看穿武莲心思般地警告她，“稍有不慎，你就会被他背后捅刀。”

“野犬组长认识严苏安？”武莲奇怪地问，听野犬的语气仿佛很熟悉严苏安的为人。

“何止认识。”野犬讥讽地勾勾唇，“我这儿还有不少帐要和他算。”

“你抓严昊是不是就因为严苏安？”武莲敏锐地抓住野犬话中流露出的关键信息，“你想利用严昊对付严苏安？”

“堂主大人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野犬并不打算向武莲说明他的意图。

“可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武莲仰视着高大的野犬，表情认真道，“我有权知道真相，而且我相信与我合作，对你没任何坏处。”

“你想和我合作？”野犬微微诧异地挑眉。

“对。”武莲点点头，“但我希望你把严苏安交给我来处置，无论他曾做过什么。”

“无论他曾做过什么？你要知道他做过什么，就不会这么轻飘飘地说。”野犬冷笑了一声，大步向前地将武莲逼至角落，他“啪”地一掌用力拍向电梯内壁。

随着“咚”的巨响，电梯轿厢晃了晃。

武莲被吓得身子发颤，可她仍然强迫自己迎上野犬像是要吃人的目光。

俯视着武莲那张苍白的娇颜，野犬发现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要倔强。

“我是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告诉我。”武莲硬着嗓子说，“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你拿什么给我主持？”野犬扣住武莲的脖颈，大掌微微收紧，“你只不过是躲在哥哥、情人背后哭泣的小丫头，你没有任何力量。”

武莲强忍着泪花，死死地瞪着掐住她脖子的野犬，她既未张嘴求饶，亦未出手反抗。

她的力量的确与他的相较悬殊，野犬能轻松杀死她。

“想哭就哭，我不是武郎也不是武澈，不会怜香惜玉。”野犬冷酷地说。

“伤害我就能让你心中的痛苦变少吗？”武莲望进野犬近在咫尺的双眸，他的眼底宛若布满荆棘，“我是很弱小，可我也想拼命活下去！”

野犬沉默地注视着武莲，没有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不想哥哥死，甚至武澈，我也不想杀了他。即使我恨他。可我必须往前走，我不能活在过去，就算背负着人命，我也要活下去。”泪水溢出武莲的眼眶，滴向野犬的手背，“只有活下去我才有机会改变十二众。”

“你想改变十二众？”似乎没料到武莲会说出这样的话，野犬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武莲轻咳了几声，她擦掉脸上的泪珠，抬头看向野犬：“我懂你想嘲笑我自不量力。但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像我那样失去亲人爱人。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是不合理的。”

“黑暗是不可能被消灭。”野犬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口吻并没有嘲讽武莲的意思，“只要有光就有影。而且十二众在冬都发展至今，根基之牢固很难被推翻。”

即使十二众被推翻，也会有新的帮派出来代替十二众。

野犬本该嘲笑武莲的“痴人说梦”，可意外的是他却像等着武莲说服他。

“不需要推翻，只要从内部改善，推行新的秩序。”武莲也非一时脑热，早在她接手寅虎堂的那刻起，她便想按照哥哥的意愿，重振寅虎堂，并将它带上正轨。

“那会是一条很艰辛的路。”

武莲含泪一笑：“但总有人要第一个踏上去。”

“像今天这种袭击也会成为常态。”野犬冷冷地说，“搞不好哪天就命丧黄泉。”

“那也好过什么都没做。”武莲紧紧地攥着拳头，坚定地望向野犬，“所以请你和我合作，我想了解你的目的！”

野犬打量了武莲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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