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杀(1/2)
东厂提督义子与燕王为了烟花女子大打出手的消息,最终还是落入了老皇帝耳中。
然而老皇帝不但没有降罪于连江楚,还特地为落水之地题字赐名,拾忆池。失与拾字谐音,其意恰反,自以为绝妙至极,近臣无不吹捧。
不过原本怯懦庸碌的燕王,遭此变故之后,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其所提治水良策甚得君心,老皇帝对他略有改观,难得嘉奖一番。
几位王爷却是坐不住了。
连江楚这几日老是往燕王府跑,却压根儿见不到燕王人影儿,青竹就差在府门前贴上告示,“狗与连江楚不得入内”!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凭借着厚比城墙拐角的脸皮以及锲而不舍的精神,到底是给她逮着机会了。
撩起布帘儿,连江楚踩着马凳下来,仰头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
宁王殿下,淑贵妇之子,其母族家世显赫,外祖父和舅舅皆是远征悍将,在朝中如何得势自不必说。
老皇帝膝下育有七子,除却皇后膝下两位早夭的皇子,这夺嫡之争最有一争之力的,便是宁王了。
“臣见过宁王殿下。”连江楚向前一步,揖了两下手。
宁王很是给这位督主义子面子,略点了下头算作答礼,“楚公公,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了,你这是来?”
连江楚作一言难尽状,叹气道:“还不是义父硬要我前来赔礼。”
她在燕王府吃了几次闭门羹的事儿早落入宁王耳中,事实上,东厂一举一动他时刻密切关注。连寒山在朝中是中立派,如今他的义子却频频示好燕王,若说是为了赔礼……倒也勉强算说得过去。
连江楚借了宁王的光,大摇大摆地走进燕王府,青竹自然不好再以他家主子避不见客的理由赶她走。
依旧没甚么好脸色便是了。
宁王默不作声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下稍宽。
称病不见外客的燕王从书房信步走来,气色看起来较之从前好了许多。
他一身鸦青色圆领锦袍,箭袖与领口处卷云纹舒散,腰间玉带挂着黛绿穗子玉佩,身形颀长而清瘦,眼底挂着两片淡青。垂眸敛睫之时,瞧着更像是一介文弱书生,但抬眸看过来的刹那间,那隐匿的气势裹挟着某种压迫感,眸底的凛冽掠过眼尾,寒芒逼人。
待眼皮一垂,那慑人的凌厉又似一场鲜明的错觉。
宁王放下茶盏,笑道:“七弟,早几天听闻你落水昏迷了一阵,为兄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上门探望,如今观你恢复的不错便放心了。”
“有劳五哥挂念。”祁连琮转身在帽椅上坐了,左侧下首的热切注视便更焦灼了几分。
连江楚笑嘻嘻地奉上锦盒,“燕王殿下,我……臣从义父手里讨了一只野山参,千年不千年的咱不懂行,但左右是于殿下大有裨益的,落水一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他是偏阴柔的长相,侧脸不比寻常男子棱角分明,反是有几分柔润,却又不女气,轮廓可谓恰到好处。同属凤眸,祁连琮眼形更细长,眼尾飞斜暗藏锋芒,他却是盈盈含情目,风流公子模样。
这笑算是谄媚了,却偏偏不惹人生厌,纵使当真犯了什么错,也教人不忍心责怪他了。
“本王已说过不追究,楚公公不必介怀。”祁连琮推辞了几句,不肯收贵重之礼,连江楚却硬塞到青竹手里。
宁王掀着茶盖,轻轻吹着茶雾,眼睛却在二人身上游移。
他眸光一转,出言劝道:“七弟,楚公公一片心意,你便收下这赔礼吧。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那方翠楼的头牌究竟如何品貌,竟引得二位……”
话未说完,意思却明白。
连江楚瞥了一眼宁王的挑事专用脸,没心没肺地接话道:“如今臣却也记不清了,不若改天去一睹姑娘芳容,若果真绝色,臣便买下来送予宁王殿下吧。”
宁王被茶水呛了一下,“此事同本王有何干系?”
“可臣与燕王殿下一同失忆,对这姑娘的兴趣还是宁王殿下多一些。”连江楚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俗话说的话,宝马配好鞍,美人配英雄,宁王殿下何必推辞。”
“楚公公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确是不需要,还是算了吧。”宁王呵笑两声,摆手道。
他此行本意是试探燕王一番,遇见连江楚是巧合,但没进门之前,他预想地是借这蠢货探一探燕王深浅。若顺带挑起二人之战,那自是再好不过。未料挑拨不成,自己反吃了一回瘪。
更气的是,他问燕王什么这厮都要插科打诨,燕王竟耐心应和,他自然是白白浪费口舌,枉废此行!
起身告辞,待骑上马的那一刻,他陡然生出一种被耍的感觉。
*
连江楚如愿以偿(死皮赖脸)留下蹭了燕王一顿饭。
看得出来,他饮食清淡些,连江楚往白粥里舀了三勺糖方才意足,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她试探地问道:“燕王殿下,你要吗?”
祁连琮夹着面前碟子里的如意竹荪,闻言掀了下眼皮,却是青竹抢着拒绝道:“王爷不嗜甜,你管你自个儿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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