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1/2）

“如何有异于常人？”陈恒目光沉沉, 发问时声音却很轻。

霍寻一时居然分辨不出他的语气, 停了一瞬才继续说：“我本该染上花瘟, 偏偏毫发无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很多事情是常理解释不清的, 像我这样的……”霍寻面上露出苦笑，“你难道不怕吗？”她话音一落就忍不住抬眼看向他，与他对视后却又立刻移开了视线，似乎是想知道他心中所想, 又害怕接触到的是他忌惮的目光。

陈恒神色端正且认真, 回道：“为何要怕？”

霍寻鼻子一酸，偏过头不再看他, “你不怕，我自己都怕了。”她说这句话时没再回头，却能感觉到他抬脚向自己走了过来, 而后在她身后站定。霍寻轻声道：“我要回家了。”

同一时刻, 陈恒的手落在了她肩上。

她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可说话时完全听不出来正在哭, 声音很稳，压得很低：“你不要怕我, 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本来觉得自己不是个脆弱的人，可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怎么都忍不住。霍寻只能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得太明显了, 总觉得很丢人。

陈恒按着她的肩膀, 使了些力强行握着她肩头将她转向自己, 果不其然看到她一脸的泪，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只知道心疼，第一反应就是伸手给她擦泪。

霍寻坐着他站着，两人高度差异很大，他只能一边扶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一边弯下腰，用自己的袖口给她抹泪。

本来气氛挺悲伤的，陈恒的表情也是温柔又心疼，可他看霍寻死命憋着不想哭出声，鼻头和眼眶都红通通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沿着眼睛滑下来，很可怜，又很可爱，他居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哭了，我袖口都湿了。”他语气温柔至极，给她擦泪的动作也没停，但笑得这么明目张胆，实在让霍寻觉得很伤自尊。她一把拍开他的手，自己用手背胡乱在脸上蹭了几下，“……要你管！”语气凶巴巴的，可配着满脸的泪，在陈恒眼里就变得更可爱了。

“你怎么哭得这么傻啊。”陈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再次笑出了声。

陈恒揽着霍寻的肩，把她往自己怀里按。霍寻忙用手垫在自己的脸和他腰带之间，因为觉得这个位置……似乎有些尴尬，就忍不住想把他推开一点，嘴上胡乱拒绝说：“你不怕衣服也被我弄湿了吗？”

陈恒没有继续用力，却一直用手扶着她后脑。霍寻再次表示拒绝：“……你的腰带，硌脸。”

霍寻抬起脸，盯着一双兔子眼看着陈恒。

陈恒却忽然轻撩开衣摆屈起一条腿蹲了下来。

两人依旧一高一低，这一回却变成霍寻俯视他了。陈恒趁她发呆，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眼里都是笑意，问：“这回呢？还会觉得硌吗？”

他身上穿的这件外衣料子又软又滑，有些凉，却能感受到他热腾腾的体温。霍寻侧脸贴在他肩膀上，耳朵里都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可她依旧死鸭子嘴硬：“硌，你骨头太硬了。”

陈恒轻轻笑出声。

霍寻心里道：他今天也太爱笑了。平时没觉得他笑点这么低啊。但却没再出声吐槽他了。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人动，居然把这个有点儿别扭的动作保持了好一会儿，直到霍寻从害羞渐渐变得僵硬，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煞风景：“我……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扭到脖子了。”

……

自福阳公主这边有了孙文晓，一时间情况不说好转，总归不再恶化了。等再过了半月，甚至隐隐有转好的迹象。福阳虽然仍嗜睡，气色却渐渐恢复了。不过高裘和温娘始终提着两颗心不敢落下，整日耳提面命，让下人小心伺候着孙文晓，好叫她全心全意地为福阳公主诊治。

陈恒也是一天至少来探望三回。

高裘和温娘站在院子里，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深。高裘一口气接一口气连着叹，听得温娘心烦，推了一把他胳膊，道：“你一个劲儿叹什么气！”

高裘抬手虚挡着嘴，看着陈恒的背影，压低声音和温娘说：“自打霍家姑娘回了家，王爷整日里连个笑影儿都见不到。”

“王爷从前也不是个爱笑的人啊。”温娘嫌他胡乱操心，她心里压着事，有些想说，又懒得和高裘解释。“总之，霍家姑娘跑不了。”

高裘惊了，偏头瞪她：“你这语气怎么听着像土匪一样。”

温娘斜眼看他，“不是我像土匪，是咱们王爷。”霍家小姑娘年纪那么小，虽说以王爷的身份配起来绰绰有余，可小姑娘似乎还没有嫁人的心思，霍家两个大男人更是没往这上面想。

“你……怎么这么说王爷！大不敬！”高裘连忙往陈恒所在的方向看，见他正向两人这边走过来，赶紧站直了身子往前迎了过去。

“王爷……”他才刚开口，陈恒就抬手打断他，道，“孙姑娘要回一趟家，你亲自将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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