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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殊曜坐在礼物间的沙发上，长腿一伸一蜷，蜷着腿的膝头放了一件礼物——宁灿给司煜谦的生日礼物，手中捏着一张卡片。

房间里没有开灯，皎洁月光落了满身。

司真意对司煜谦的感情很复杂，身为子女必须有的感恩，对父子亲情的失望，大概还有一丝不能割舍的敬爱。

司殊曜对司煜谦的感情就简单粗暴多了，就是不喜欢——比反感好那么一星半点的态度。

所以司殊曜会出席司煜谦的生日宴会，但从没准备过生日礼物。

这一次司殊曜同样没准备礼物，但齐鸣月准备了礼物托他带给司煜谦。

齐鸣月之所以资源好，是司殊曜对他的补偿，无关情爱。

两人第一次见面，司殊曜因为齐鸣月是司煜谦开了口塞到他公司里来的，心里非常不痛快。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和宁灿通话，听宁灿撒娇暂时治愈了司殊曜的心情。但和齐鸣月一照面，心情瞬间又变差了。

齐鸣月还好死不死地主动跟他提起司煜谦：“你爸爸常提起你，说你跟他很像。不过后来我听得多了，我敢肯定，他只是在为花式夸自己作铺垫。”

司殊曜并没有把人当玩物的癖好，但那天人性中的恶魔因子在他脑海里煽风点火，他终于还是逼齐鸣月做了难堪的事情。

所以齐鸣月来找他帮忙时，司殊曜也答应了。

齐鸣月放下礼物，却没有即刻就走。

“这是一款香水，名叫占有欲，和无名指上的戒指作用差不多，喷上了就相当于告诉身边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自己已经有主了。”

司殊曜多看了礼物两眼。

齐鸣月：“说明书、卡片什么的，我都没让店员放进去，里面就只有一瓶香水，瓶身上也没有logo。你爸应该不会无聊到去查一下这是哪一款香水吧？这个味道是他喜欢的，他不知道香水的含义，还是会愿意用的吧。”

司殊曜丝毫不顾及齐鸣月正小心翼翼地梦着在阳光下七彩斑斓的泡沫，言简意赅一句话，泡沫在尘埃里消散：“他根本不会拆开看。”

虽然不屑于齐鸣月对司煜谦念念不忘的行为，但司殊曜还是帮了他这个忙。

好似冥冥中自有注定，司殊曜在礼物间里，看到了宁灿给司煜谦的生日礼物。

【感恩您赠予的未来与爱情。祝您商场纵横捭阖，情场花好月圆。——宁灿】

司殊曜自虐般盯着卡片上的字，一撇一捺都是熟悉的笔画，却从赏心悦目的挺秀劲竹变成了穿心的万箭。

他孤独地在夜月下，舔舐着还流着血的伤，喘息如溺水般艰难。

司殊曜的手指在“宁灿”二字上轻轻摩挲，喉咙中哽咽着一句泪湿的呢喃：“宁宁……”

夜深，院中路灯与月色交织出悱恻的光影。万籁俱寂，风拂衣衫的窸窣声格外明显。

宁灿在秋千上轻轻荡着，眉眼间尽是焦灼。

道路空旷，不见有车来。

司殊曜怎么还没回来？

若是平时司殊曜晚归，宁灿也会担心，但不会像今天一样坐立难安，甚至在屋里都待不住。

因为司殊曜每年从司煜谦的生日宴会回来，总是一身倦怠，像囿于铁笼，匍匐于驯兽师的棍棒与皮鞭下，日复一日麻木地表演，再不见广阔天地的哀哀兽类。

虽然司殊曜掩饰得很好，但宁灿感觉得出来。

宁灿思来想去，给司真意打了个电话。

司真意睡着了，震动声一直响进了他的梦里去。

司真意梦见自己找不到手机了，明明震动声近在咫尺，可他翻遍卧室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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