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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肃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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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看明白没有?”

之前还从从容容好整以暇的小姑娘,此刻竟显出不耐烦的模样不愿意看下去,退了两步道:“我到院子里去等你,你看好了就赶紧出来。”

一边跨过门槛还一边嘟囔:“不就是个笔记嘛。”

可把褚无竹气得够呛。

等他把笔记诗集一样样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在盒子里,锁起来藏好,再慢慢拭着额头上的汗踱着方步出得门来时,代未昭候在院子里,一副久等的欠揍表情。

梅花是谢了,桃花又开,院子正中有一株桃树,她有意站得离桃花很远,嫣红的花瓣片片飞舞,却这么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只是在她身后幽幽地盘旋。

反而显得那身影极端的孤峭了。

孤峭。

褚无竹摇摇头,不知道好好的自己怎么想到了这个词,把念头抛开走到代未昭面前,道:“我答应你。”

代未昭点点头。

褚无竹继续道:“前提是你要把齐皓白大人的宅子买回来,我要从此住在里面。”

代未昭道:“好。你在里面住一日,就要下一日的厨。”

褚无竹一咬牙应了,又道:“齐皓白大人的墓地要圈起来,不得闲杂人等踏入。”

代未昭又答应了:“我只是开了前厅凑个热闹罢了。”

褚无竹应道:“如此,我便没有什么话说了。”

默了一默。

代未昭突然道:“我有话说。”

褚无竹愕然抬头,便看见代未昭笑得狡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纸:“说好了,便要提前签字画押,做我代未昭的酒楼的厨子。”

褚无竹犹疑片刻:“可是......你的酒楼不是还没建起来吗?”

代未昭哎了一声:“这就对了,我的酒楼要是没有建起来,这就不能算作生效,可是我的酒楼若是建起来了,便可以直接去请你。这样彼此安心,你看如何?”

褚无竹想了想,接过纸张,应声好。

代未昭看着他签完,接过纸,眼波流转间突然轻轻说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像你的父亲。”

不像吗?

褚无竹捻着胡须想。

从小母亲就夸自己像,周围人也都说自己的菜做得像父亲一样好,虽然自己完全忘了父亲是个什么样了。

但自己一定是像的。

小姑娘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胡说八道呢!

褚无竹哼了一声,一生气捻断了几根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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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未昭的车子迅速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头。

詹子迁站在楼上,兴致勃勃地居高临下地俯视,击掌道:“你们猜,代姑娘接下来会去那里?”

房门突然被推开,江老板满面惊恐地冲了进去:“去了肃州!去了肃州!”

陆祁猛地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邵伯谦一脸莫名地问道:“什么意思,代姑娘去了肃州?去肃州干嘛?”

上官瞻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有什么预感浮上心头,连寒毛都恨不得一根一根地竖起来,静默地等待着。

江老板唉了一声,满面愁容:“该去的还是去了,没一个跑得了!应若清,被皇太后派去了肃州!明日辞行离长安!”

陆祁低低骂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走。

上官瞻马术不好,急忙给詹子迁使了个眼色。

詹子迁跟在后面喊着:“陆祁陆祁陆祁!”

陆祁一甩臂:“别跟着我!”

詹子迁像没听见般跟在后面,把酒楼的木质楼梯踏出蹦蹦蹦的巨大声响:“陆祁陆祁陆祁陆祁!”

陆祁一把推开酒楼的后门。

詹子迁抱着楼梯栏杆俯身向下问道:“你去干嘛!”

陆祁不理会他往前走,默然半天才一边牵马一边回话:“去长安!我就是做个庶人,也要让皇奶奶收回成命。”

詹子迁啐了一口:“陆祁你娘的疯了!你就值一个应若清?”

陆祁俯身上马:“皇奶奶糊涂了!应若清去了肃州,就等于丢了肃州!我他妈值一个肃州!”

酒楼三楼的窗户被推开,上官瞻从窗沿上低头看下来:“就你急?这件事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定下来了,可见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纵是现在一路纵马,回到长安,应若清也走了。”

马儿焦躁地在原地踏着马蹄。

詹子迁拉了拉陆祁的缰绳,拍了拍马腹以示安抚:“走吧,我们到霍将军的庙里去喝酒。”

陆祁颓然:“当年太傅不是这样教我的。”

詹子迁哼了一声,怕人听见,悄声道:“当年太傅也不是这样教圣上的,现在该是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吗?”

陆祁还要说话,后门已经被慢悠悠跟在后面的上官瞻几个人推开了。

邵伯谦翻身上马,上官瞻挑挑拣拣要找一匹高大英俊又温和而不失风度的好马,就连因为家里遭逢巨变父亲远谪岭南,而寡言少语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方孟理都跟着找了一匹马。

邵伯谦一扬马鞭:“哥几个!走了!去喝酒!”

几个少年纵马穿过晚饭时人烟稀少的街道,穿过河中宁静的城门,穿过郊外起伏的山丘。

日落月升照着街道城门山丘,照着千里连绵广饶无边的土地。

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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