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帕子（1/2）

沈宁的考棚和宋鹤卿的离得有点远，反倒和赵春林竟然好巧不巧正好就在隔壁。

沈宁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赵春林此人颇有几分才能，就是内心高傲了一些。只是在平日里，赵春林对待师长礼遇有加，对待同窗也是亲近不足、守礼有余的。

不知怎么，就是对沈宁十分有敌意。

沈宁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个厚厚的坐垫，沈宁拿出来的时候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坐垫而已，为何花纹如此繁复。要是被人看到了准是要被嘲笑一番。

先后取出一个铜壶，杯子，茶叶，被褥等，沈宁又不辞辛劳地把考棚上下打扫了一遍。她向来是娇养着长大的，这一通打扫下来，那双拿笔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沈宁赶紧把火炉生起来，一边煮着水，一边烤着火。

此时心倒是安定了不少，没进考场之前，满心都是忐忑。

考卷发下来了，众考生都急忙阅卷，天气本来就冷，几天考试下来谁都得脱掉一层皮。还不如趁着第一天有精神多写几篇。

沈宁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厚厚的垫子上，蜷缩着身体，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小口小口地喝着手上的热茶。

茶里泡得是沈宁最喜欢的茉莉花，淡淡的香气瞬间就萦绕在鼻尖，这种清新使沈宁的脑子一下就清明了。

沈宁是个不紧不慢的性子。虽然才十六岁，但是风轻云淡的性情已经是超越年龄的成熟了。她一直假扮男儿身，但是女儿家的兴趣却是没有因为多年苦读圣贤书所改变的。

随着年纪愈长，仿佛豆蔻枝头的花蕊，渐渐的绽放，属于女子的容色渐渐暴露出来。谁也不知道能够瞒多久。

暖了暖身子，沈宁提笔开始答题。

映入眼帘的题目，使沈宁松了一口气。正好是她最擅长写的，看来是老天也眷顾了她一二。

当下就文思泉涌，烛台上的蜡烛火光有时候微微摇晃，沈宁一直专注在自己的笔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了。

杜甫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此话果然没有错，沈宁也是有几分运气，加上心态好，一点都不怯场，曾经读过的书、思考过的治国良方争先恐后地涌向笔头。

等到沈宁再次抬头的时候，案桌上已经有一篇通篇一气呵成的文章了。

沈宁拿起来稍微看了一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这篇文章是她少有的几篇令自己十分满意、无一字想改的佳作。

世人皆说她的文章好。可是对沈宁来说，历史长河漫漫，前人佳作浩如烟海，她越读书越学会谦虚，越觉得自己的微不足道。

中场时间到了，主考官要下场巡视。

沈宁小心翼翼地收好写好的文章，开始做稍微的休息，顺便为接下来的文章理一理思路。

火炉上的热水已经凉了，沈宁又忙于生火。

等杨廷和张熙朝到达沈宁的考棚的时候，眼前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位身材娇小，面如玉，发如墨的考生蹲在火炉前烤着火，脸庞有可见的炭迹。

沈宁却没有发现他们，自顾自地拿起铜壶又泡了一壶香气浓郁的花茶。

等到发现身边的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查阅她之前写过的文章了。

沈宁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朝他们拜了两拜，侍立在他们身侧。

这一次科考的主考光是次辅杨廷，杨廷年过半百，须发有些发白，他站立在沈宁身侧，给人一种久居上位带来的压迫感。

陪同在杨廷身边的是沈宁几月前偶然见到的张熙朝，这次是科考的副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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