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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者多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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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景很快见了和家父子, 以及广安侯的几个亲信官员。那时, 广安侯无事的消息,以及传到宫中了。

毕竟是失手, 广安侯又没有性命之忧, 那几个亲信也不好再求殷景杀了和父,但仍要求重惩。殷景最后强行将事情压了下来,只夺了和父的官位,便草草解决此事。

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可和父好不容易才有的官职,正满心热忱, 眨眼就没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回到家就一病不起, 过了一日, 竟连水米都不进了。

这是心病,甄修束手无策。殷景又派了许多御医来, 方子开了一个又一个, 都不见成效,汤药强行灌下去, 又都吐了出来。和母在佛前长跪不起,两天功夫,和父没见好, 和母又倒下了。

和初只得去请黄景。黄景答应的倒是爽快, 又是扎针又是药浴, 参汤便渐渐能喝进去了。到了傍晚,人也醒过来了,能自己喝几口稀粥。

“这次又是救命之恩。”和初拱手,“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黄景笑着骂他:“胡说什么,我是你兄长。和老爷对咱们家有恩,我救他是报答他,你好好侍疾才对,报答我什么呀。”

这几日,和初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黄景这个兄长给他的疼爱。

“我师父那边也来消息了。他一直在外云游,你派人寻了他几次,他都不愿意来,为的就是替和家保守秘密。如今我厚着脸皮认了你,他也不用再躲了,说是过几日就来,正好请师父给和老爷调养身体。”

和初大喜。

“侯爷已经醒了,他答应我,只要能下床走动,就会向陛下求情,免了和老爷的罪过,让他官复原职。”

“多谢……”和初咬咬牙,“兄长。”

黄景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和初也让小厮去牵马,和阳追出来:“你要去哪儿?”

“我去给陛下报个平安。”

“很该如此。这次陛下为了护着父亲,狠伤了广安侯亲信的面子。”和阳接过来小厮手里的马绳,亲自牵着往外走,“还有黄景,以前恨他给母亲下药,也怕他的本事,现在危难关头,他倒是挺身而出,护着咱们,如此看来,他是友非敌了。从此,咱们家就当多了个亲戚吧。”

“大哥,我知道了,你别送了,我去去就回。”

“住一晚也无妨,家里有我。”和阳道,“还有一事,聂起在接手江集县军务时,发现有军户被强行征税,甚至家里人还要服劳役。这事他问了父亲,父亲觉得此事干系重大,便写了折子递上去。可父亲都躺了好几日了,陛下都没有旨意下来,聂起昨日来信问我了。你到了宫里,若合适,帮忙问问陛下。”

和初点头,和阳又嘱咐几句,这才松了缰绳。

他到宫里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他跟着宝胜往寝宫走,路上遇到许多宫人行色匆匆,就问是怎么回事。

“太后要去南山行宫修养。”宝胜小声道,“太后跟陛下闹不和,前朝丢了权力,后宫又有惠太妃压着,她过的不舒坦,去行宫住倒是明智之举。”

和初心道“活该”,虽说是殷景的母亲,可三番四次害他,他才不乐意看太后过的舒坦。

到了寝宫,殷景难得没在批奏折,裹了个棉披风在等他用膳。和初将黄景给他父亲医治的事说了,让黄景不必再担心。

“你父亲进了户部,确实做得不错。等机会吧,过个几年,我再把他提上来。”

和初给他夹菜,拒了他的好意:“他经这一遭,身体恐怕也受不了官场辛苦了。”他又说起和父折子的事。

“这几日没见你父亲的折子。”

“还在内阁?”

殷景摇头:“要是聂起自己写,几户百姓的事,内阁或许会留下,可你父亲是户部员外郎,他的折子,哪怕是请安折子,内阁也不得留。”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霍北偷折子的事。

“我派人去查霍北了,霍家百年大族,人多事多,最近犯的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我想都想不出来,那折子上会告他家哪一条。”殷景气的直想砸碗,“倒是没见跟江集有联系的罪状。”

“口述还是纸条?我瞧瞧。”

殷景让宝德把密信找出来给和初。密信写了足足三页纸,列了两百多条罪状,大到强抢民女,小到打架斗殴,各种花样应有尽有。

和初静下心,一条条看过。殷景见他不用膳了,便拿筷子一口口喂他。他认真起来,塞进嘴里的饭并不吃,都在嘴里存着。等他看完,两腮已经被殷景塞满了,圆圆的鼓着,像个贪吃的小仓鼠。

“找到了?”

“唔……”和初想说话,说不出,想咽下去又嚼不动,恶狠狠瞪了殷景一眼。宫人拿了瓷碗,请他吐了。

“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联系。”和初揉揉酸痛的腮帮子,不耐道,“那就不管了,派人去江集县处理此事便可。”

江集县现在还乱着,虽说空着的位置,都已经补了人,但新官上任,一下子还拿不住手下。这种情况下,几个军户的事,也闹不到殷景这里。

“明天让户部派人去。”

和初想到聂起,劝道:“聂起本事不错,若只是几个军户的事,他自己就能解决了,何必往户部说?”

这说明,此事牵扯到了上面的人。

“那你就从大理寺挑一个人跟着去,估计啊,是新官旧官势力争夺,互相压制,聂起才不能不往上告。”

和初点头:“倒也有可能。”

两人用了饭,殷景还有几封请安折子没批,这都是老太傅们的折子,殷景不好只写个“阅”。和初主动揽下来,让殷景歇息。

殷景是有些累了,但好几日未见和初,也舍不得先休息,坐在一旁看着和初。他见和初神色认真,偶尔会皱起小眉头,十分可爱,他心里痒痒的很,控制不住就亲了过去。

和初闭上眼睛,手停下来,殷景却又扶了扶他的手,示意他接着写。他又无奈,又甜蜜,视线半受阻,一颗玲珑心又大半装着殷景,就这样艰难地批了三四个折子,足足用了一炷香功夫。

事毕,两人都很累。殷景拿起来折子一瞅,乐了:“你还是真是有本事,这样都能批阅折子,朕佩服佩服。”关键是写的还比他好。

和初懊恼:“以后我卖艺时不卖身,卖身时不卖艺,还请陛下谨记。”这是写给太傅们的折子!虽然不会被看出来什么,可想想还是很羞耻。

殷景欺身上去:“能者多劳。”

“……”这句话能这样用?

*

等和父病情稳定了,和初又回大理寺当值。不到晌午,郝恣又带着王婆子过来了。

“本官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这事过去了二十多年,并不好查。”

王婆子道:“您断案如神,没有能难倒您的案子。”

“不必恭维我。我母亲请你来家里叙叙旧。”这几日和父病着,家里一团糟,没顾上去叫这王婆子。

王婆子自然答应。和初警告她不许乱话说,再惹和母伤心,等她做了保证,这才差人将王婆子送去了和府。

他忙到晚上才回去。进了门,发现家里在招待宾客。聂起亲自上京护送证据,到皇城天色晚了,便在和家先住一晚,明日再去大理寺。

和初是大理寺少卿,聂起见了他便跟他说起军户案的进展。

“户部与大理寺的大人过去了解了情况,狠狠斥责了当地官员,督促他们赶紧将收取军户的税银退了,免了他们家的劳役。他们说,这不过是几户人家的事,不值当闹大,草草解决了,就准备回来。”聂起眉头深深皱着,“我跟他们说,事情远不止于这几个军户,可他们不敢、也不愿再深查。”

“为何?”

“在江集县是只有这几个军户被欺负,可出了江集县,还有不少这样的事。就拿河北来说,起码得有上千军户被如此对待,还有杭州、苏州等富庶地更是严重。有人非要作那吸血的蛭虫,自己的田地按军户走,不纳税,反倒让军户替他们纳税服苦役!我这次来皇城,就是来送杭州上万军户的血书。”

和阳听了,气愤不已:“是谁,连为国家流血的军户也欺负?”

和初却不恼,而是看向聂起,目光如炬,直接抓住聂起话里的漏洞:“你是武将,又从南疆匆匆调回来,你是怎么知道这许多情况的,杭州的血书又怎么送到了你手上?”

和阳也狐疑地看了聂起一眼。

聂起一脸正气地拍桌:“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武将就不能为百姓伸张正义了?我从南疆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准备来告御状的百姓,他们一路被人追杀,我主动揽下了此事,不让他们再涉险。我一路上留心调查,发现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到了江集县,发现江集县竟然也有这样的情况!”

吃了口茶,聂起接着说:“我便深入去查,竟发现各地之事都是一个大家族的手笔。而各地的官员,碍于那个家族的势力,都不敢出头。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就先以江集县的几个军户试水,想请陛下关注此事。”

虽也说的合情合理,但这次和阳却不搭话了,将话题引到吃酒上,一直吃到了夜半。

和初陪着坐了会,就借口去给父母请安离席了。他到正院时,和父已经歇下,和母还没睡,正是在等他。

“我今日见了王妈妈,她也与我细说了当年的事。”和母抓住和初的手,忧心道,“或许当年真有枉死的冤情。小初,你与我长得这般像,又是黄家子弟,我早该想到你可能就是我那姑姑的孩子。这是你外祖一家的事,你可要用心去查,别让亲人枉死。”

“是,儿子知道。”

“你最懂事,我本来不该多说什么,可我心里总觉得害怕。”

和初问:“怕什么?”

“我大祖父家在河北也是当地望族,若真是被人害死,只是房经文一人所为,我是不信的。要是还有人帮着房经文,又会是谁,能把一个家的人都害死。”和母拍拍心口,又说,“还有你的生身母亲,明明是嫁到山东去了,怎么就没了消息了?这事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透着古怪。”

“母亲不用担忧,我会小心去查。”和初哄和母睡下,这才回房。

第二日,两兄弟一起去上朝。路上,和阳问和初:“聂起说的这个案子,你打算如何?”聂起要告状,也是白天去投大理寺。

昨夜和阳经和初提醒,也察觉出不对劲来。聂起为人再善良仗义有本事,可这样一个惊天案子,各地官员都使劲瞒着。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楚了,是不是太厉害了?

“太棘手了,许符应该会亲自查。”和初道,“此人很有些野心,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大哥少与他来往,免得引火烧身。”

“我晓得。”和阳好奇问,“昨日也没敢问。你说,是哪个家族,这么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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