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事实上，作为同班同学，林倦对陈凭意几乎避无可避。比如此刻数学老师刘浩抛出了几道强技巧性的超纲题，随手点了六个学生上来示范解题过程，她和陈凭意就赫然在列。

她们两个相邻着解题，林倦动动手臂就能碰到陈凭意。陈凭意比她要高一点，神色是一贯的寡淡，水蓝色毛衣领子盖住下巴尖，显得高冷极了。有那么片刻，余光瞄过的林倦很想拿塑料鸭子打歪这个装逼犯的下巴。

教室很安静，林倦能很清晰地听见旁边的人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和陈凭意浅到不计的呼吸。她今天身体其实不太舒服，早上起来背英语就发现猝不及防来临的例假，然后持续闷痛到现在。但上午主课太多，她不想请假。

陈凭意解得相对流畅，这道题目和前两天她做的有道课外练习是同一种类型，于是写到最后几步她甚至颇有闲心地扫了眼旁边的人。林倦皱着眉头在解题，身体很稳定，小脸却纸白，连唇色也苍白得吓人，看起来状态非常糟糕。

罕见地，林倦顿在中间步骤陷入困境了。讲台下开始有解完题后轻声讨论的声音传来，让她连同大脑也闷痛起来。

高中生觉得最丢脸的事情，当众写不出来题目应该算一个了。林倦咬咬唇，觉得自己很狼狈，心里有点发慌。

“试着设第四个未知变量。”

脑子里只剩下赶快解题的林倦顺着提示顺利解完了题走到座位，才蓦然注意到，刚才提醒她的人好像是陈凭意？天哪，让她死了好吧，被陈凭意提醒那还不如写不出来呢。

林倦被自己的无脑子不抵抗气得脸都红了。

陈凭意安静地坐回位子上，转眼瞥见回到座位的林倦的脸泛起病态的红，连脖颈到耳朵都粉成一片，心里笑笑觉得林倦算是有病还死撑的典型了。

下课的时候陈凭意坐在座位上翻最新一期的《南方周末》，林倦一直趴在课桌上埋着头，连背影都显得病恹恹的。

陈凭意没有去询问的打算，处事八面玲珑的林倦在班级里很吃得开，关系好的同学不少，无论如何没有陈凭意这个一般同学去干预的道理。

况且，陈凭意也不是毫无情绪的空心布偶，她感觉得到林倦似乎并不喜欢她。

下一节课是自习课，学竞赛的同学都是去所属的学科教室上课的，陈凭意抽出物理竞赛题集，拿着草稿本和笔拉开椅子准备出去。出于关心帮过的病患现状的心理，她偏头望了眼林倦的方向，对方依然懒蛇一样地趴在木质课桌上，宽大的秋季校服外套更显出脊背的弱不禁风。

“倦倦，醒一醒，要去上化学了。”尹然走过来拍了拍林倦的肩膀。尹然是和林倦同寝室的室友，关系相当要好。

“嗯......我不太舒服，小尹你帮我向张老师请个假吧。”林倦从臂弯里抬起头露出半张病态白的小脸，声音有点没力。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尹然弯下腰抚林倦的背，眼中显出担忧。尹然鹅蛋脸柳叶眉，长相十分温柔，只有那双乌黑又锐利的眼睛透露出她本人并不像长的那样绵软。

林倦左手捂着小腹，有气无力地回答：“女性公敌大姨妈。”

“啊？你不是很久不痛了吗，怎么这次又这么痛了？”尹然讶异地说。

“我要是知道原因，现在就不会痛成现在这样了。帮我去请假吧小尹。”林倦细白的手指揪住朱然的衣袖，半闭着眼睛神情平静，上睫毛和下睫毛些微重合，语调带点熟极而流的娇嗔，像个渗出温热汤汁的小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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