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第十章

因为走得太急，言悠悠只收拾了几件衣裳和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她换上一套靛蓝圆领袍，脚蹬黑布鞋，头发拢在一起梳成一个髻子，戴着一方锦帕，看起来像一个翩翩少年郎。裴元见到她，忍不住皱眉：“你这什么打扮？不男不女，阴阳怪气。”

言悠悠理直气壮说：“女扮男装，方便赶路啊。”

裴元只得摇头。

言悠悠匆匆跑去跟王家作别，“王大娘，王姐姐，我们这就走了，请跟王大哥说一声，多谢你们这么多天的照顾。”

王朝云惊愕道：“怎么这么突然？”

言悠悠摊手说：“我也是才知道，王姐姐，我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冲她挥手，背着个包袱蹦蹦跳跳出了小院。

裴元正等着不耐烦，说她：“说好一刻钟，等你半天，啰里啰嗦，磨磨蹭蹭！”牵着马径直往前走。

言悠悠跟在后面，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真是的，要走都不提前说一声！还有，我跟人告别呢，怎么就磨磨蹭蹭了？”

出了英田镇，裴元这才上马。言悠悠抱着马背，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坐在他后面。裴元抓着缰绳说：“坐好了，今天一定要赶到泉州府。”一路快马疾行。纵然是官道，也不过是黄泥路，到处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言悠悠一开始还觉得颠簸的有趣，没过一会儿，难受劲上来了，拽着裴元衣服使劲叫：“你骑慢一点，慢一点。”一张口，满嘴风沙灌进来，呸呸呸吐个不停。

裴元只得轻扯缰绳，放缓速度，嫌弃地说：“你说你死活非去泉州做什么？干啥啥不会，吃苦又受罪！”

言悠悠重重哼一声，“我愿意吃苦，我愿意受罪，不愿意待在小镇上，这总行了吧？”

“还没走五里路，你就受不了，接下来怎么办？”

言悠悠看着天上的太阳，有气无力说：“好晒啊，我都快晒成萝卜干了，这样晒一整天，我一定会比黑炭还黑。”好怀念前世的防晒霜。说着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头上，遮的严严实实，样子有些不好看。

裴元回头看她，连连摇头，说了句“丑人多作怪”。

言悠悠气得用力打了他一下，“你嘴巴怎么这么坏，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走你的路吧！”

到了十里亭的时候，有个老农挑着担子坐着歇息，担子里是自家编的竹席蒲扇草帽等物。裴元停下，问他买了一顶草帽，扔给言悠悠。言悠悠喜滋滋戴在头上，问他：“你不要吗？现在还早，等下会更晒的。”裴元嗤笑一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娇气，我一个大男人，戴草帽像什么样！”

言悠悠扶着帽子，左顾右盼说：“我觉得这草帽蛮好看的，编的很细密，帽檐又宽大，配圆领袍，混搭风，挺时髦的嘛。”

裴元对她奇怪的审美完全不敢苟同，双脚轻碰马肚，“驾！”

中午在路旁一座茶寮歇息。言悠悠下马时，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茶寮只供应简单饭食，大概因为此地产茶的关系，茶水倒是挺香。她连灌了两碗，又要了一碗面食慢慢吃，同裴元商量：“咱们歇息一个时辰再赶路，行吗？”

裴元看了看外面，烈日炎炎，犹如酷暑，冷酷地说：“不行，还没走一半的路，天黑关城门前要是赶不到，你我只能在城外露宿。”

“再走下去，我要中暑啦！你看你，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赶紧歇会儿吧。再说，这么热的天，马儿也受不了啊。”说着朝拴在外面树荫下的马说：“立雪，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也想歇个晌儿再跑？”

立雪像是听见她的话，打了个响鼻。

她拍手笑道：“你看，你看，立雪也想歇息呢。”

裴元拿她没办法，“行了行了，那就歇半个时辰，你赶紧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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