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1/2）
凌晨五点，嫦娥被一阵肚饿叫醒。天色未明，她躺在床上，体会肚皮上下两层贴近的感觉。
“再不吃东西真的会饿死吧？”她想。
抱着必须吃点东西的想法，她勉强爬起来，胡乱洗漱了一下，出了门。
六点半，早上的街道安静无比。只有刚刚出摊的早点摊和辛勤的清洁工人们。
嫦娥经过了一个煎饼果子摊位，煎饼发出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摸摸口袋里的四十元钱，她想，这么闻一闻，就当吃过了吧。
但肚子里发出的阵痛让她快晕过去。她几乎站都站不住，只能找个花坛靠边坐下。
六点四十分。她不知道几点能接到孚明的第二轮面试电话。现在的她因为饥饿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个问题。
“姑娘！你吃一个吧？”一个热乎乎的煎饼果子递到她面前。卖煎饼果子的大娘竟然注意到她，嫦娥一阵惊喜。“谢谢，我不饿。”她轻轻的说。说这句话，她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
“别客气，你看你饿的脸都绿了。拿着！”大娘不由分说把煎饼果子往她手里一塞，“吃吧吃吧，我一个月三万块钱，不差你这一个煎饼果子。我姑娘也在外地，不容易啊。”大娘叨念着回到摊前继续忙碌着。
嫦娥看着手里的煎饼果子，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九点一刻。BETTY走进办公室，先给自己倒好咖啡，然后打开电脑，同时看着昨天DONNA给她的那一堆简历，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
“喂？你好，是江嫦娥吗？这里是孚明公司人事部，不知道您是不是有空在今天下午两点钟到我们未来城的分公司做一下第二轮的面试？我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请务必保持手机畅通。谢谢。”
下午两点。例会前十分钟，DONNA被一个电话缠住，等她放下电话的时候，时间只够她拿起笔记本直奔会议室的了。幸好昨晚MAY帮她写了REPORT，不然今天肯定被SELINA骂死。
路过前台的时候，DONNA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前台沙发那边，是昨天她最后面试的那个女孩。
DONNA问前台LISA：“这个是？”
LISA小声说：“MR。”
DONNA又问：“跟SELINA说过了？”
LISA说：“面都面完了，在等SELINA给结果。她说要考虑一下。”
DONNA点点头，走进会议室。
日语组的AMY，韩语组的HEBY，东南亚组的ALITA都已经在了。
看见DONNA进来，AMY第一个笑起来：“你们昨天去招聘的怎么样？收了多少简历？”
DONNA笑笑说，“还好，还有些不错的，应该能招够吧。”
HEBY说：“你们还是好的，像我们和日语，就只能校招了。”
ALITA笑说，“你们都是好的，我们只能和学校预约明年的毕业生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
SELINA恰在这时走进来。
“DONNA，你面的那个江嫦娥是怎么回事？英语烂的一塌糊涂。”
“她逻辑测试分数很高的，有150。”
SELINA怀疑的看着她，打开手提电脑，“你确定？没水分？”
“没有，SUSAN看着她做的。”
SELINA想了想，“开完会再说。”
她的目光扫了一圈，“AMY先来。”
AMY和HEBY做报告的时候，DONNA迅速的把MAY准备的报告看了一遍，又改了一点，之后才发现原来AMY和HEBY都打算在下一季的高峰提高加班小时数。
“SELINA，我觉得现在英语组的高峰期加班量已经很大了，所以我不打算给我们组增加加班量。”
“不增加可以。但三季度会有十一这个高峰出现，而且预期今年的工作量会远超去年，到时你们人手不够怎么办？”
“我们这次加了十个名额，而且我们和日语组高峰可以错开，到时能不能请日语组SUPPORT我们一下？”
SELINA看向AMY，AMY耸耸肩，“我没问题。只是我的组员英语都不够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还不够呢。”
SELINA看向HEBY，HEBY笑笑，“日语组招人的时候总算是有四级的要求，韩语组招人的时候只要求会讲英语就可以了，如果日语组都不够qualify，那我们更不够资格。”
SELINA又看了看ALITA，ALITA说：“我们组英语倒是没问题，可十一的时候我们PO数据也是人手不足的。”
SELINA说：“那CROSS SUPPORTING这事儿看看再说吧。”
DONNA又说：“SELINA，上次我打的增加BUFFER的报告，有没有批下来呢？”
SELINA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说：“你们这次加了十个人，要求再增加人头现在不可能马上就批复。回头我再催一下TOM吧。如果没什么其它的事情，今天可以散会了。DONNA，你留一下。”
AMY几个人离开了，DONNA看着SELINA。
SELINA说：“那个江嫦娥，我已经拒掉了。”
DONNA咬住了嘴唇，没说话。
SELINA看看她，继续说：“这种人进来了是你们组的麻烦。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DONNA点点头，“我知道。”
SELINA严肃的说：“OK。就这个事情。还有，下半年考核开始了，我知道你带的组比其它几个组大，但老板考核是不管这些的，他只看那几个硬指标。千万要咬牙挺过去，你只剩半年就可以做promotion了，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DONNA再次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干的。”
SELINA放心的笑了，“去吧。”
DONNA起身离开会议室，再次经过前台时，江嫦娥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没赶上班车，DONNA和MAY打车过来。车子停在孚明大厦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下车的时候，DONNA发现江嫦娥站在大厦对面的马路上，形容憔悴，整个人好像僵在那里一样。
MAY催她动作快一点，虽然公司不考核LD的迟到早退，但迟了终归不太好。可DONNA居然向马路对面走过去。MAY一怔，随即也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的江嫦娥。
DONNA走过去打了个招呼，“HI。”
江嫦娥的眼珠转了转，张了张嘴，声音哑涩，“HI。”
DONNA回头看看孚明大厦的方向，从这个方向看，孚明大厦的37层高楼简直有巨人的感觉。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江嫦娥游魂一般痴痴的说，“我昨天的第二轮面试……”
DONNA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没通过。”
DONNA吁了一口气，“我们的经理……她的确很严格。”
江嫦娥的目光这才聚拢到DONNA的身上。突然她眼光一亮，一把抓住DONNA，“你能不能再帮帮我？再帮我说说看？我真的很想进孚明。”
MAY在一边冷冷的插嘴，“想进孚明的人很多。”
江嫦娥眼中的那点光暗了下去，她松开了手，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下头，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红晕，“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够……”
MAY拉了拉DONNA，“走了，已经迟到了。”
DONNA只得说，“人生的机会还很多，我们这里未必是最适合你的。”
江嫦娥苦笑一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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