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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海上风波(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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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琦独自驾着小舟乘风前行,直划了整整一日,方才觉得饥渴。于是从行李中取出干粮吃了,又解下腰间的葫芦饮水。眼看天色渐渐昏黑,附近又无港湾泊船,只有寻了一处较浅的海水,下了船锚,就倚在船舷上休息。他驾的这船是鸳鸯岛上捕鱼的渔船,没有船篷,遮不得风雨,又经不起风浪。幸而这一路之上风平浪静,并无事端。然而此时是二月尽三月初的时令,夜里天气甚凉。他在这船上,无可御寒,倒叫人难以忍受。只有将行李中的衣衫尽数取出,统统穿在身上,就躺在船底睡觉。海水涌动,小船也随着水流高低起伏,云琦一时难以入睡,便睁着眼睛去看天上的繁星。此刻他身周一片漆黑,耳畔听到的是海水流淌的喁喁之声,面上感到的是夜风吹拂的阵阵之寒。忽然间,心头生出了一阵莫名的孤寂和恐惧,只觉天地之大,自己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想要睡觉,然而眼睛刚刚闭上,立时便想起母亲,想起柳镇方,想起岛上的一众兄弟,甚至想起何思源来,越想心中越是难熬。不过他划了一天船,也累得很了,胡思乱想之间,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面上阵阵冰凉,似乎有水珠打在脸上。他急忙睁开眼来,只见天色已然大亮,然而昨日还是晴朗的天空,此刻竟然乌云密布,下起雨来。雨势虽然不大,淋在身上却极是寒冷。他急忙一骨碌坐起身来,先将身上裹着的几层衣衫脱下,匆匆塞在包裹之内,又从船尾取过一领破旧的蓑衣,披在身上,再拿来一顶斗笠遮住头脸。眼见海面渐渐浮动汹涌,心想:“风雨一来,海面上定要起浪。我这小船被风浪一打,势必粉身碎骨。还是尽早向东,多撑得一刻是一刻。”于是收了船锚,奋力划桨,向前行去。

然而此刻天上乌云密布,看不见太阳在何处,又怎能辨明东西南北?只有在海上乱划乱撞。过不多时,海面风浪越来越大。云琦那条小渔船甚是轻盈,根本无法抵当风浪冲击。任凭他怎样拼命划桨,也是无济于事,只有随着劲风在茫茫大海中打转。忽然间,一个浪花迎面扑来,云琦急忙将头一低,只听哗地一声,自己固然被打得水淋淋,连船内也积了不少海水。他大惊之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双桨一扳,小船竟然飞也似地向前蹿了一丈多远。连扳几下,躲过了海面上的一股强流。只是他力气再大,又怎能与狂风巨浪抗衡?猛然间,又是一个大浪迎头打来。只听“喀喇”一声,海浪将小渔船的船头劈成两瓣,浑浊的海水瞬间从裂口涌进船舱,那船便向下沉去。

云琦更是惶急,再想用力扳桨,已是无济于事,只觉自己的身子也不住下沉,转眼间海水已经没到腰间。他急忙抓起包裹,挎在肩上,右手死死攥住长枪,左手扶住一侧船舷。不多时,这小船便被海水打成了一片一片的碎木板。云琦无可依从,只有牢牢抓住一块最大的木板,一时倒不至沉入海水。

他抱着木片,身子随着海潮不住上下起伏,头脸又被风吹雨淋,当真说不出的难受。忽然觉得掌心传来一阵疼痛。他伸手看时,只见掌心中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正从伤口中不断渗出。原来他方才惶急之下,只顾去抓木板,却不小心被木板的断茬划破了手。

云琦见掌心满是鲜血,无处擦拭,便将手伸入海水中冲洗。手掌刚刚沾上海水,就觉伤口处疼痛又增加了几分,直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原来海水中盐分甚多,一旦侵入伤口,便会刺激到痛觉神经。云琦咬紧牙关,伸手在海里冲了几下,就提了出来。猛然想道:“听王三哥说起,海中鲨鱼嗅觉极其灵敏,一旦闻到血腥气,就会尾随而来。不知我流的血会不会招来鲨鱼?”想起王三当初对他描述的鲨鱼形状,又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暗忖道:“倘若真的有鲨鱼来,那么我云琦就要变成鲨鱼的饭食了。到那时,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又想道:“就算没有鲨鱼来,可是我就这般在海水中漂着,总有一日也会饿死渴死。还能指望海浪将我冲到中原或是带回鸳鸯岛么?”

他越想越是悲观,想起自己命不久矣,然而大仇未报,玉璧下落不明,眼睛不禁红了,险些儿又流下泪来。这时,又是一阵冷风吹在面上,他猛地打了个寒战,忽觉鼻中奇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原来竟已染上了风寒。

直过了午时,这场风雨才渐渐止歇。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乌云散开,蓝天红日重现。这时云琦已经在海上漂了半日,双腿和半截上身早被海水泡的浮肿,幸而附近海域没有鲨鱼,倒也少了一番担忧。过不多时,云琦渐渐觉得精疲力竭,又腹中饥饿。想从背囊中取些干粮食用,然而那些干馍面饼早已被海水泡得稀烂,再也吃不得,只好随手丢进海中,去果鱼虾之腹。又觉双臂酸软无比,似乎再也抱不住那木板,随时都可能被海水吞没。然而,他内心深处一点求生欲望不灭,是以双手还死死抠着那木板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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