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邵年刚一进门,便见无涯端坐在正厅,见他来了,笑道:“东宫盛情而来,使无涯心生感激,然而,五宫虽是山河日下,却也曾经是大月北廷,莫秋雨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不是?”邵年莞尔,笑道:“圣宫莫急,邵年来此,不过是有些私事找秋雨,恰好圣宫来了,就索性旁听咯。”无涯颔首:“那就好,这事情本就乃我五宫与方莫两党的私人恩怨,怎可牵扯到东宫呢?”
正说话间,秋雨听到了风声赶了过来,见了无涯,笑道:“我的天!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圣宫大人吹来了?秋雨有失远迎,实在是怠慢了。”说罢,又命仆妇奉茶,无涯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要探探秋雨的口气罢了。”秋雨怎会不知是什么事?颔首笑道:“圣宫且说,若有秋雨能帮的上忙的地方,秋雨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涯摆手,笑道:“这倒谈不上,只是一点小忙罢了,关于兵阁的事,不知映月公有什么打算呢?”秋雨正欲推辞下去,邵年却把他拉到一旁,劝道:“你就听我一句劝,还是放过圣宫大人吧?”秋雨横眉,冷笑道:“笑话!你让我放过我就放过了?我莫党当务之急就是吞掉兵阁壮大我莫党势力,待日后你登基了,也算有了筹码,不必为他人掌控,他五宫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个卒子罢了,要送就得送!”邵年蹙眉道:“虽说是如此,但你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方法可以保住五宫,又不惊动其他几位大人?”秋雨原还打算强硬一些的,今听邵年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他,不免心软,柔声道:“也罢,就帮你这一会!”说罢,两人便从暗处出去了。
见了无涯,秋雨忙歉道:“实在抱歉,适才有些私事处理了下,让圣宫等急了,玺侯大人那边的口风,甚严,然而,事情也并非没有回还的余地,只能说圣宫颇为幸运,得人保举,央告秋雨为圣宫寻个自保的法子,这样吧,只要圣宫答应将兵阁的大权交由秋雨管辖,那么秋雨明日就与映月大人通通气儿,央他几句,也好为圣宫保全颜面。”无涯登时明白了莫秋雨的险恶用心,怒道:“腌臜杂种!本宫可曾教导过你对我等下手吗?当日里你在塞北做人质时,是何人将你从地牢中救出?是何人教你习五音读五经,训练出了举世罕见的莫文郎莫司文?当日里的鼎力相助,竟换的如今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罢,即使拼个玉碎宫倾也绝不向你求救!你我恩情,从此刻断绝!”说罢,正欲离席,秋雨却咯咯笑道:“圣宫大人好骨气啊!秋雨佩服,佩服。”说罢,背手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知是哪位圣贤传授我的知识,如今早已不记得了,圣宫,你大可不必和秋雨为伍,然而,你需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天下,可是我方莫凌三方共立呵。”邵年听这话,知道秋雨已动了杀机,忙上前拉住无涯,劝道:“圣宫何必意气用事?所谓大丈夫能忍胯下之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人乃是景泰旧臣,即使秋雨大人再三排挤,可手下人仍爱戴你不就行了?圣宫大人,听邵年一句劝,别和秋雨一般见识,能忍则忍。”无涯冷笑道:“连你也向着他那边了?呵呵,当日里倾囊相授,倒养了两头白眼狼了!不需要你劝,我五宫当日里能雄据塞北,如今也能独步大月南廷,哪比尔等?卑颜奴骨,将我塞北男儿的血性忘个一干二净!”邵年听无涯这话,心中登时负疚,又苦思别无他法,只得当中跪下,厉声道:“若圣宫如今不愿入我商埠司共事,那邵年将久跪此处,绝不再起!”这一言着实惊动了秋雨与无涯二人,无涯脸色陡然变白,忙跪下,劝道:“无涯该死,竟致使东宫负疚,也罢,舍却一时名节,莫秋雨,今日是看在邵年的面子上,不忍使他伤心,故才加入你莫党,日后若得东山再起之时机,又岂可饶过你呢?”说罢,拂袖而去,秋雨掩唇,咯咯笑道:“也罢,也罢,宋邵年,你这戏又要给谁看呢?我倒要看看,这天下,能乱到何种地步?”说罢,也不理会邵年,回房就寝去了,不提。
旦日,秋雨当朝宣布这一变故,不由得使众臣震悚不已,五宫与方党宿怨已久,如今五宫竟为了一席生存之地,情愿主动求和,更使人对这大月新秀莫秋雨刮目相看了,郗冀暗地里更是对凌党众骨干警告道:“这莫秋雨看似是个文弱书生,实则不然,其势力之大,比之我辈,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日后若与他发生了正面冲突,能避则避。”映月虽气他放了个马后炮,但恐惧他之权势,也就没说什么。
这时的秋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方党与他虽暗地里明争暗斗,但表面上仍维持着亲和友睦的关系,凌党与媪派如今又气势渐衰,渐渐的,大月朝堂上,似乎只允许有秋雨一家之言了,这时的大月,可谓是迎来了莫秋雨时代了。
却说水无月自回了大灵后,仕途水涨船高,逐渐坐上了大灵左氏皇廷的左相位置,这个位子,可是了不得,已经近乎于与他的师父林云墨平分秋色了,虽他深知谨言慎行的好处,然而,所谓权大压身,他又改不了仗义执言的性情,逐渐被林云墨怨恨上了,暗自思想道:“这大灵左氏皇廷乃是我所拥立的,如今这水无月何德何能,竟与我这天尊平分秋色?”恰好这时,秋雨自大月发了一封密信交由云墨,意欲颠覆大月,如此这番,遂定下了一条狠毒之计,意欲铲除无月,可怜无月,尚不知自己做了个替罪羊。
时值九月,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左氏悦想起,当日里登基之时曾有异士献红丸一枚,说饮用后即可长生不老,心下不免暗笑道:“听说大月中秋夜宴开办在即,不如借此时机,送给宗方大人,也好修复两国关系,岂不美哉?”遂传唤云墨,笑道:“适才听说大月将办中秋夜宴大肆铺张,本后虽有兴致前往,无奈政务繁忙,不便脱身,不如爱卿携本宫的口谕前往庆贺一番,如何?”云墨心下暗道:“这恰好是栽赃的好时机。”遂奉承道:“凤后恩德,臣不敢不尊,然而,今水无月比起臣,更合此行,缘何?其人虽不比齐王爷宗天玄般机警果敢,然而,也不失一位有胆识之辈,云墨常年居于深宫,如有差池,更显口拙,还望凤后采取云墨意见才是。”林云墨的意图,氏悦还不知道么?这水无月虽不碍她什么事,然而,却着实太过碍眼了,当日里立他是为了牵制住林云墨,然而如今林云墨已经投诚,要他又有何用?遂也笑道:“也罢,就依你之言吧!”
旦日,即通告全朝,御笔亲批无月为大月亲善圣使,即日动身,无月心中自知此行凶多吉少,遂在当日就入宫觐见左怀,见了左怀,心中不由得万分感慨,道:“圣上龙体欠恙,致使大权旁落,臣作为左相,实在难辞其咎。在此离别之时,只有一言可寄语圣上。”左怀颔首道:“爱卿请讲,朕虽愚钝,也应仔细听着。”无月笑道:“如今大灵,有三股势力主宰政局,林云墨为代表的天尊派,左氏悦为代表的后派,以及我四侯为代表的保皇派,臣虽不比林云墨,左氏悦般精密,然而,也知大限将至,这一行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愿圣上在臣离别之后,能重返政坛,尽快掌控我四侯派的势力,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只怕他日臣身死荒丘后,圣上也会命悬一线啊!”左怀心下忐忑,暗自对无月讲道:“卿之美意,朕心领了,然而,左氏悦身为朕之发妻,又怎会害朕呢?”水无月见月上中干,知道时日无多,只得留下一句,道:“臣之良言,言尽于此,日后变化,还望圣上谨言慎行才是!”说罢,回府去了,不提。
旦日,百官跪送,有明了其中门道之人,或觉惋惜,或道天下之大,竟容不下一位治国圣人,左氏悦与林云墨却心下冷笑,暗道活该。无月此时,却是百感交集,提笔赋得一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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