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月央未了:四府风云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1/1)

目录

刚到嘉瑞殿,只见映月一人,正坐在太师椅上,见了秋雨,笑道:“正好,有事找你商议呢。”说罢,吩咐宫婢看茶。秋雨坐定后,道:“不知什么事,十万火急的,要我即刻入宫?”映月摆了摆手,左右皆禀退了。这时方才说道:“乃是媪太后一事,昨日翠微姑姑往凌宸灏与张淮阳二人住处去了,说是叙旧,不过是暗地里活络以往御台圣皇的人脉罢了,这还不算,今日一下早朝,凌懋然就带着郗冀往慈宁宫方向去了。我琢磨着,估计凌党与媪派又要联合了。”秋雨笑道:“凌党与媪派联合了又能怎么样?他凌懋然虽如今统领法廷,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不然,几次打压下早就不复往日的厉害了,媪太后一介女流之辈,出不出得了宫还是个问题,谈什么反转回还之力呢?”映月哂笑道:“这你就不知了,媪太后早些年曾有一大批死忠之士环绕左右,想老一辈的四位国公,外五侯,这些人就都与媪派有牵连,更何况,这些人如今要么保持中立,要么投在了法廷门下,本座担心的,就是这些人,万一媪太后通传了这些人,只怕大月朝堂上又要多处一分势力了,再加上有媪太后做后盾,只怕我们这些势力更难支持。”秋雨听他如此说,方才发觉哪里不对,笑道:“玺侯雅量,对秋雨提及这些事,又有何用意呢?”映月抚掌,叹道:“果真是只狐狸!也罢,暂把用意与你说明白了,虽如今你我乃敌对势力,然而,却有三个共同的敌人,一者,五宫,二者,凌党,三者,媪派,我们之间斗,倒是没什么,但这群人,乃是视我辈如死敌一般的人物,假如没将他们一一剪除掉,我辈将会腹背受敌,可是这样?”秋雨微微思衬了一会儿后,笑道:“果真如此!的确,如今五宫已近衰颓,乃是我辈第一个目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错!以愚臣看来,不如采取合纵的计谋,一一击破,玺侯大人如何看呢?”映月思索半晌,方道:“合纵?不知与哪几派合作?又共同排斥哪一党派呢?”

秋雨以案几演版道:“玺侯请看,如今凌党式微,故想寻求外力来帮助自己壮大,恰好这个时候媪太后想再次出山,两党一拍即合,故准备结盟,而五宫如今已是崩溃边缘,凌党自然想分一份羹,这样一来,我辈的莫党,大人的方党,就与那两党有同一个利益起点了,再者,宗氓大人乃是宗家隐太子一脉的遗孤,由他出面劝说媪太后放下成见,这样,大后方稳定了,而旧五宫也几乎是穷途末路了。”映月微微颔首,道:“的确如此,只是你又如何判定媪太后会被宗氓劝动了?”秋雨此时更是得意道:“大人想想,媪太后之所以反对方莫两党,正是因为东宫案,假如由宗氓出面劝解,媪太后就师出无名了,到那时,羽翼被剪,谅她也翻不出这座五指山了!”映月敛眉笑道:“也罢,这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秋雨挑眉,笑道:“多谢玺侯信任,秋雨告退。”说罢,告退了下去,不提。

五宫一案,着实牵连了不少人员,映月既然下令调查此事,就已经预料到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了,忙命各州各府准备挑选有才之人,准备应付用人紧缺的情况了。

这日下朝后,映月忙留住了懋然,笑道:“你我二人自闹僵了后,很少有相处之时,近日里听说你有大动作,想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懋然心下一跳,面上仍镇定道:“哥哥法眼通天,又怎可能不知道我这小小的蝼蚁的动作呢?”映月摆手道:“谬赞了,谬赞了,映月不过一凡人罢了!又怎么可能知晓你的行踪呢?”

正这时,秋雨撩帘而入,笑道:“二位大人都在这里呢?刚才参政院派人送来了五宫这几年的财政收入,请二位细观。”映月接了过去,翻了翻,对懋然笑道:“你看看,这五宫果真是行为不轨,贪污受贿之风实在厉害!就建造行宫一项事宜,就贪了一亿灵元!”懋然龇牙道:“乖乖!这五宫实在使人心寒!幸亏被发现了,假如没被查到,岂不是整个国库都被他们掏空了?”说罢,又道:“说到这里,懋然倒有一事请教玺侯大人了。”映月颔首道:“请说。”懋然答道:“这五宫死期已近,却不知待五宫解体后,兵阁又该怎么办?”映月又怎会不知道这凌懋然的心思呢?笑道:“兵阁么?主体交由秋雨管辖,而那些细枝末节么?我想请媪太后与懋然你一同控制,如何?”懋然心下陡然打起了鼓,勉强应道:“媪太后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又谈什么共同制衡呢?”映月楞了他一眼,骂道:“你这腌臜的泼皮!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媪太后的关系?暗度陈仓之计连我也瞒了个不透风,差点被唬住了!幸亏听别人指点了,说你们最近委实不老实,我才去打听了下,哎呦呦差点把我吓了一大跳了!”这一席话果真起了作用了,懋然心下暗道:“我自诩是天衣无缝,没想到步步皆在这方映月的掌握之中,如今之计,当是稳住这方莫两党的态度,而后再图一统大月朝野之大业才是!”打定了主意后,方才笑道:“玺侯的厉害,懋然心悦诚服,的确,懋然这几日在筹划与媪太后一派结盟的事,缘何?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媪太后本来就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我辈若想打垮这五宫,必须稳固住所有的中立党派,而这些党派,大多数以媪太后马首是瞻,故,臣欲与其合并,既保证了三党持衡,又间接控制了几大中立党派,岂不美哉?”

映月听他言,若非事先秋雨警告了,险些就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笑道:“懋然公这般苦心,映月实在感动,然而,所谓礼法之争,我如今乃是大月前朝后宫的代表,这些个小事儿,就交由我来处理,懋然公安心应对五宫即可。”懋然到了现在,假如还没听出这画外音,那实在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无奈,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谦卑笑道:“也罢,就依映月大人的意思罢。”说罢,告退下去了,不提。

过了半晌后,秋雨方才笑道:“大人这一招隔山打牛可真是厉害!看似闲话家常,却处处暗露锋芒,秋雨佩服,佩服。”映月抿了抿手边茶,淡雅笑道:“呵,凌懋然的狼子野心,简直是路人皆知了,本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是想看你我内斗到死,他恰好可以渔翁得利罢了,这种龌龊心思在我面前耍弄,真是荒唐,可笑!”秋雨掩唇道:“那下一步如何做?就这么放任自流?”映月嗤笑道:“那自然不可能,来人!摆驾慈宁宫!”

媪太后正在内殿与陈礼然下着棋,忽听前厅通报,说方映月来了,心下一惊,暗自揣摩道:“想必是凌懋然的计划被他发觉了,过来兴师问罪了。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且试他一试。”想到这里,忙出来迎接道:“玺侯怎有时间来我这小小的慈宁宫?实在使人惊讶!”映月拜道:“晚辈唐突,只因有几件事要和太后商量,故不请自来。”媪氏心下冷笑:“果真猜对了!”面上不输气势,也笑道:“哦?玺侯也有难办的事么?不妨说于老身听听,为你出谋划策一番。”

映月笑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莫秋雨与映月的矛盾,想必太后也听说过了吧?”媪氏颔首道:“听旁人说起过,政坛就是如此,昨日还可以对酒邀明月的伙伴,今日就拔剑相对了,权谋计策,防不胜防。”映月应道:“的确如此,然而,如今五宫将被吞并,朝野上下几股势力都盯着这块肥肉流口水,太后你是过来人,你说我应该给那一派更多的甜头呢?”媪氏低垂眼帘,笑道:“老身以为,映月你即为玺侯,就需平衡各方势力,如今政局,莫秋雨可谓是新秀之人,未加磨练,不可担此大任,而映月你呢?功高盖主必会遭受猜疑,这么一算,也就只有凌党可以控制住了。”话刚出口,心下便暗道不好,竟中了映月的全套了!可无奈话已出口,只得缄默。映月心中暗喜,笑道:“太后如此说?可我听说这凌懋然曾多次拜会太后,盛情相邀太后加入凌党啊,太后,映月不解,这话到底是谣言还是——”媪氏忙道:“自然谣言!映月宦海沉浮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就爱拿这些事来诬陷对手吗?”映月故作惊奇,道:“可三人成虎这道理太后也应该懂啊!谣言可怕,可万一这谣言是真的,太后,你说说看,我是该对谁动手呢?”媪氏顿时明白了映月此行的目的,无奈主动权已经交给了映月,只得道:“映月如此心细,实在是我宗家的福气!实不相瞒,前些日子里,凌懋然的确来找过我,想拉拢媪派进去凌党,无奈我没同意,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更觉不可,实在是庆幸。”映月笑道:“既然太后把话说了出来,映月也就放心了,假如太后肯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闱,于公于私,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假如敢在我们驱逐五宫时掺上一手的话,休怪映月不讲情面了。”媪氏听他如此说,不由得心惊胆战,方映月的手段,她也曾听说过,不愧为笑面虎一般的人物,假如被他抓着了把柄,就算是王公贵族,也照惩不误,她虽被尊为太后,实则是个囚犯罢了,他方映月,宗方想她死就得死,想她活就可活,她虽有光复大月宗家地位的想法,然而,这时候的大月并不是当年的御台王朝,这时候的两廷,也并非是当日里可称之为同心协力的礼法二廷了,想到这里,只得道:“那是自然,方映月的厉害,可是大月闻名的。”说罢,又命翠微送走了映月。

翠微回去后,秋雨方才现身对映月笑道:“玺侯大人口才甚佳,三两句就把凌懋然,媪太后镇住了,令秋雨佩服。”映月得意道:“那是自然,这媪太后已经不比当年的飒爽风姿了,贪生怕死,畏首畏尾的,若要劝说,除了宗氓以外,是断然不可以的,唯有警告可以使她服帖一会儿时间,而那凌懋然,虽看似厉害,手中又握有兵权,然而,在政治上,却非是你我的对手,缘何?性情耿直,又过于刚愎自用,实在是不足以畏惧!这两人,虽看似是联盟了,实际上不过是各怀心思罢了,到头来还不是会兵戈相向?倒是你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说是初出茅庐吧,人脉却广布我大月朝野,说是老于算计?却又不像。实在引人深思。”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