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2）（2/2）

柳叶飞刀密如骤雨，从天而降的奔雷四处炸裂，帝江阵脚不乱，依旧立于一点，不动毫分。只是这一次凭空出现的空间阵，已不似先前般，四散开来，而是尽数集中在了帝江周围，将其紧紧围住。这空间阵不再消失，而是如一团团黄色的光晕般，持续守护着帝江。击打其上的攻击，不论是雷劈还是刀刃全都被直接反弹开来，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反向回击而来，却又被青鸾不断施放的攻击，全数击破，在半空中一一爆裂，声响震天，却依旧不能掩盖缕缕不绝于耳的琴音。

二人陷入了僵持，帝江的阵法青鸾破不了，青鸾的攻击帝江也不敢小觑。

很快，曲子已过半，首先不支的是帝江。毕竟，他方才为设下身后这巨大的传送阵已是消耗无数，现如今为了守阵，又不能放手一搏，时间一长，便处了下风。

帝江口中突然念念有词，一道空间阵，突然出现在青鸾脚下，原本悬空静止的春雷绿绮二琴，琴身开始微微震颤不已，弹奏而出的琴音也有了些微的差别，仅是如此细微的差池，便让青鸾的这一波攻击，全数击偏。

青鸾手不离弦，只一声呼唤，“冰清！”

一把通体散发着阵阵寒烟的古琴，出现在青鸾的右手侧，他猛然将一枚柳叶飞刀射向冰清，刀刃擦着七根琴弦轻轻飞过，琴弦丝毫未受损伤，一串滑音顺势插入这曲《平沙落雁》中，却不显突兀。与此同时，一股凛冽的寒气，飞速向下凝结而去，将帝江的空间阵彻底冻结住了。接而一记雷击，这冻成冰盘的阵法，瞬间被击碎，烟消云散。

一曲未尽，三把古琴却趁曲中间隙，重新排列开来，一改方才并列之势。绿绮仍在中间，左右两侧分别是冰清与春雷，而唯有绿绮平悬空中，冰清与春雷均是琴头向外，琴身则微微向内侧起，三把名琴呈半弧状将青鸾围坐正中。

青鸾不再同时奏响两把琴，而是只专心弹奏绿绮，《平沙落雁》仍旧继续，从未间断。但绿绮所迸射而出的柳叶飞刀，如今全变成了散着青光的圆润光珠，颗颗珠圆玉润，随着琴音轻盈的向两侧跳跃开去，刚巧击打在冰清与春雷之上，所奏音律不差分毫，仍是这曲《平沙落雁》，一时间三种音质交叠而出，摄人心魄。

不见柳叶飞刀，亦没有春雷炸响，但此时的帝江却站不住了。二人之间没了激烈的刀光剑影，只余这天籁之音时，帝江的面容却显得越发痛苦，他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合掌之势渐渐松懈开来……

原来这才是青鸾的可怕之处，以极致的琴艺控制他人的行动！

在帝江双手终于分开的一瞬间，他身后的传送阵开始动摇，原本凸显于地面的阵型，慢慢地开始下陷，如重新回归大地的细沙一般，不断陷落……

“不！不——！！”

一向游戏人间的帝江，双目中竟难得一见的燃起了熊熊怒火！

帝江放弃了守护尚未成型的传送阵，仅凭意念便召唤出一道空间阵，他的身形瞬间消失无踪。

帝江是否在眼前，对于失明的青鸾而言，根本无甚影响。青鸾深知帝江并未离开，因为他们二人在此，都有就算一死也要完成的重任。

今日，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一战！

帝江的身影时隐时现，他只能不断的闪入空间阵中，以暂时隔断青鸾的琴音，而不致于完全受其控制。而他一旦现身，便会立即攻击青鸾，不断有黄色的光束从各个刁钻的角度，接连向青鸾射来。可惜，任何攻击一旦接近青鸾，便会在瞬间被春雷的暴击化解，两相抵消。

帝江之长毕竟只在空间咒术，如此直接的攻击，对于此刻的青鸾而言，完全不痛不痒。

“差不多，该结束了。”

青鸾一句冷冷地自言自语，随着此曲的最后一小段乐谱，一起悠扬的滑出。

就在此时，帝江再次现身于青鸾的右前方，一掌攻击还未出手，出自冰清的几个音符骤然凝结，八枚尖锐的冰凌如箭矢一般射向帝江身后的黄色空间阵，分别正中阵型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帝江的空间阵突然被破，他始料未及，又一记雷击袭来，这一次，终于不偏不倚的正中帝江前胸。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帝江从半空中轰然坠地，胸前炸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这曲《平沙落雁》终于在此时画上了休止符，最后一个音弹尽，帝江伏在地上，用手按着胸前奔流不止的血涌……

“还剩最后一击。”

青鸾暗自想道，右手食指轻轻地抚上了绿绮的商弦……

就在此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从二人身后的黑山上传来，在整个地界中来回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