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10）（1/2）

“朱雀！烛九阴那老贼竟然带着慕容珮…”

“鸿鹄，无需多言，我都知道了。随他去吧，相信他会按约直接前来山顶，是我们的失算。万幸的是，我们没有操之过急。一会儿烛九阴他们一踏上神坛，你就让鹓鶵带族人去避难。”

“是。”

山顶，朱雀睥睨着刚踏入山腰部落处的两个身影，皱起双眉，一腔怒火隐而不发…

慕容珮被捆缚绳所绑，双手背于身后。那看不见绳索，另一头在前方烛九阴的手中。他一拽，他一走，像牵着一只不听话的狗。

按约应直接传送至山顶的两人，却徒步上山，明目张胆的步入了村落。慕容珮是生面孔，至多吸引一些好奇的目光，但烛九阴却是实实在在的不速之客。从他远远出现在部落外围时，这里的空气似乎就已然凝结成冰。凝结成冰，却是薄如蝉翼，一旦有人轻举妄动，这诡谲的制衡便会轻易被打破。

千年宿敌，在凤凰涅槃后的第二日便大大方方的只身踏入部落中。烛九阴身后并无千军万马，只跟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痛苦的陌生男子。而最近日日操练的军队竟按兵不动，连五圣也没有一人前来阻止。部族中剩下的老弱妇孺，全如雕像一般停止了动作，仅以锐利而警惕的目光紧跟着烛九阴在族中穿行而过的身影，心中满是疑惑，但却无人敢发声质问，更何谈上前阻止。

彻夜未眠的妇人，刚巧抱着孩子在外散步。邻家的老太坐在自家门前捣衣，上一秒还一起闲话家常，下一秒便齐齐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那衣冠楚楚却如恶魔般的男人，突然将不曾斜视的目光，射向了这边。那眼神冷漠如冰，像是睥睨蝼蚁般的不屑。轻蔑，轻蔑得那视线仿佛已然射穿了她俩。‘咚’地一声，捣衣棒从老太颤巍巍的手中滑落，掉入石盆中。妇人猛然受惊，手上一紧，将怀中熟睡的孩子捏得生疼。小孩惊醒吃痛，刚要抽泣，就被母亲死命地捂住了口鼻。妇人的脸上满是恐慌，顾不得怀中孩子挣扎不止，那因惶恐而圆睁的双眼，怎么都无法从烛九阴身上移开。

最终，最先收回视线的是烛九阴。他一扭头，又大步向前，猛拽了一下手中的绳子，身后的慕容珮疼得龇牙，不得不快走两步。慕容珮被烛九阴禁了声，连还嘴之力都被剥夺。烛九阴毁约，临时决定要徒步上山，并不是为了惹下什么麻烦，只不过是想要做最后的确认。确认一下，在即将重返人界的前夕，这些少昊族人还在做些什么；确认一下，这朱雀是否还另有谋划，这共谋的大计会否只是一场计中计。不到最后一刻，不用自己的双脚真实的踏上黄土地，不用自己的双眸真实的看见艳阳天，烛九阴一颗悬着心便怎么都不能落定。

村落中疏于防范，烛九阴踏入族人，既没人制止也没人驱赶，这确是合作应有的态度，至少今日他可以不用大打出手，便能长驱直入。五圣看来是真的会将他带上神坛，否则又何须冒着族人可能被杀的危险，而让烛九阴招摇过市呢。只是，与黎城相比，这里的一切未免也太过平常了，平常得甚至多了几分异常。黎城中早已人去楼空，主上和奢比尸带着所有鬼魅奔赴尽北之隘，而帝江也早已去完成他的任务。面对马上就要不复存在的地界生活，少昊族中竟然还有人在浣衣，这该说是神仙心态呢，还是其中根本有诈…既然如此…

烛九阴在写着‘凤凰阁’的石坊前止了步，他知道前面已是五圣的居所，少昊部落已被他甩在身后。

“那么，就到这里吧。”

烛九阴喃喃地一句自语，慕容珮尚未理解其义，便顿觉脚下一阵轻盈，他已然随着烛九阴飞了起来…远望山巅，已有五人恭候多时。

“烛九阴，今日好兴致，一路优哉游哉。”

烛九阴与慕容珮刚一落地，劈头便是朱雀的一抹冷笑。

“我再好的兴致，也比不得少昊族人的生活乐趣，沧海桑田之大事在即，还有雅致料理生活琐事。”

烛九阴笑答，而慕容珮虽不能言语，但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那一袭紫衣之上。但那却是还不到一秒的对视，薛寒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实不相瞒，今日之事，成败尚未有定论。若成，皆大欢喜，若败，族内必定大乱。如此拂逆凤凰神兽之事，若是不成功，我族上下怕也只能成仁了。未防在事发前，就引起恐慌，这个计划，在我族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的。”

“哦？竟有这等事？若还未言明，一会儿封印失效，结界开启，你们要如何带领族人前往尽北之隘？”

“这乃是五圣的职责，不劳你费心。我们只是合作，请不要参言它事。”

“我还以为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呢，还以为我们不仅负责撕裂结界，更要保你全族重返人界。所以…对此我早已有了安排，还望朱雀带领族人遵从。别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烛九阴故意卖着关子，嘴角浮出一缕邪笑。

“安排？！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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