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1）（2/2）

不知为何，鸿鹄似乎特别在意朱雀的事，与其说她成为五圣，是在为族内效力，不如说她根本就是在为朱雀卖命。五圣虽以朱雀为中心，以朱雀为尊，但毕竟各有脾性，并不存在绝对服从这样的规矩。只要以族内利益为上，以任务为重，手段和过程并不需要遵从任何人的旨意。但唯独鸿鹄不一样，只有她，绝对不会违逆朱雀的任何意思，绝对的服从她一个人。

成为五圣之一的朱雀，早已是个为了族人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女人。与她相处的越久，便越是容易发现她的不择手段与极端觉悟。

在薛寒眼中，朱雀的心中除了族人，已不存在任何人事。对于朱雀，薛寒更多的是敬佩，毕竟可以为心中一念，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在这世上寥寥无几。什么都想要的人太多，因此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一旦面临抉择，便会两两相较，择其重者。但朱雀绝对是个例外，独独在她心中没有这样的一杆秤。这种在她心中毫无意义的秤杆，她是不需要的，她早已不再权衡与彷徨。若将全族置于秤杆左端，那于她而言，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事，有资格被放上秤杆之右。为了族人，她可以牺牲一切，或者说，她早已牺牲了一切。无所谓大义，无所谓人情，更无所谓生死。她的大义，她的人情，她的生死全交予了少昊一族。保全族安稳，就是义，以全族利益为上，就是情，其余的都是妇人之仁，小情小义，无聊之至。

朱雀被选为五圣之前，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又是历经了怎样的过往，才会成为如今这样坚不可摧的女人？薛寒不得而知，因为早在上一任鸑鷟在位之前，朱雀便已然是族内的首领，也就是说，她曾与三位鸑鷟共事，见证了两次鸑鷟的继任。

但鸿鹄不一样，她对于朱雀的事，似乎多多少少知道一二，更何况她如此的受命于朱雀，想来其中也一定有故事。若薛寒没记错的话，此任鸿鹄在位的时间似是比朱雀都更为长久。

鸿鹄之力，素来主医药治愈，若非鏖战，很少真正身临战场，因此从来都是历届五圣中在位时间最久的一圣。寿命如此绵长，看尽族内沧海桑田的鸿鹄，竟会甘心为现任朱雀奔走劳累，她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何如此，这是薛寒始终不曾明了的事情。而他对复杂人事的态度，便是敬而远之。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纵容他，他说要随你去，你还真答应了。鸑鷟这个人，还是觉悟不够，看似冷淡，但实际上却很容易受情义之事左右。”

薛寒刚一踏出议事堂，鸿鹄便开口道。原本这大限前的最后一次商议，是准备要鸿鹄陪朱雀同往的。但在开会中途离席薛寒，事后却私下向朱雀表示自己愿同往，就此轻而易举的更改了原定计划。

“这我知道，薛寒…和那个人太像了，不过此次商议还算在计划之中，他也十分克制，并未捅多大篓子。”

“没捅多大篓子？这么说还是惹了点小麻烦？”

“嗯…”

朱雀遂将二人与烛九阴一同在回廊里发生的那点意外，和薛寒的异常表现说与了鸿鹄。

鸿鹄听罢，沉默的想了想，言曰：“我方才也确实感觉到他气息有些紊乱，但也没有细细留意。只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鸑鷟他撒了谎。这缚魂丸更是我亲自炼制，其中情况我再清楚不过。缚魂丸一日不服，对他而言确会减寿，也会造成他功力不如往常，但绝对不会有任何明显不适。”

“这么说来…”

朱雀眉头一皱，一句低声地自言自语脱口而出，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当时，薛寒一瞬间痛苦难耐的表情，与那声轻微的呻吟。那一定是疼痛所致，不会错的…

朱雀无法得出定论，但直觉上却觉不妙，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左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