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懊恼人心不如石 （8）（1/2）

烛九阴带着朱雀二人刚一离开，奢比尸冲着慕容珮就是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左腰上。慕容珮翻倒在地，如泥沼一般瘫软，并非完全站不起来，但慕容珮却就此听之任之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

慕容珮匍匐在地，眼角却高傲地上挑，明明身居下位，却睥睨着对方。没错，他是在挑衅奢比尸，刻意地挑衅。

“薛寒——！你可曾相欺与我？！”

那鼓足勇气，却未得到的回应，比任何话语都更伤人，似是而非，既非否认，亦未默认。明明慕容珮他是那样灼灼的想要去相信，只要那个人摇一下头，说一个不字，他所坚守的信赖便无懈可击。而此刻，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慕容珮的体内碎裂了，不是那种翻江倒海的摧毁，而是山雨欲来前落下的第一滴雨，是落手弹琴时断掉的第一根弦，是夏末秋初凋零的第一片叶…是一场无可挽回的碎裂的开始。微小却连续的崩坏，像是节节相扣的齿轮，一旦转动，便是一个缓慢蓄力的过程，最终一枚齿轮会导出什么的结果，不到最后，便无法知晓。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切已经开始转动，已无法停止。

有的东西，除了完整，便只有破碎，并没有黏补的可能，亦不存在任何的中间态。

“哼！你还真敢说！别以为我暂时不能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就算是阴阳体，也不过是一个人类，凡胎肉身，我还可以教教你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重踹，踢中了同一个位置，但这一次慕容珮的身体却高高的弹了起来，飞出老远。他的身体尚未腾至最高点时，便又接下了奢比尸在半空中落下的一拳，不偏不倚地击中腹部，随着慕容珮迅速下落的躯体，一起撞裂了冰冷的地板。如此剧烈的冲击，既使没有真正的受伤，但爆裂般的震荡却依旧让慕容珮头晕眼花。

眼皮似乎变得无比钝重，他睁不开眼，脑袋也像是被煮过了一般，热得完全无法思考。唯有方才的那一念依旧存在——与其无法反抗的成为千古罪人，不如让奢比尸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这…就是你说的生不如死吗？！”

慕容珮紧闭着眼，深皱着眉，脑内仍持续着来回撞击地震荡感，但他的一边嘴角却硬是缓缓地上扬了。

“臭小子！你还笑！那我就打到你再也笑不出来！”

奢比尸抓起慕容珮的衣襟，将他提至自己胸前，在如此的近的距离下，对准慕容珮的腹部，挥出了迄今为止最重的一拳…那磐石般坚硬的拳头，带起一阵凛冽的拳风，迎面席卷而来，那一刻，慕容珮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掉…

他那无法思考的大脑与但求一死的心念，让他竟一时间忘记了胸前的那枚万字印…

烛九阴和朱雀走在前方，薛寒故意落在了最末，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左腰的钝痛，让他咬紧了牙关，额上渗出了涔涔汗水。果然他们一走，奢比尸便不会放过慕容珮，若不是这移宫换羽之术，以慕容珮的体质，怕是接不过三招。如若四下无人，薛寒尚能御法护体，但如今朱雀与烛九阴都在前面，而且如此近的距离，只怕一催动术法，便会引来二人的注意与询问。幸得奢比尸对付慕容珮均是用蛮力，并不动真格，只要能撑到走出这殿宇，再设法与朱雀分道而行的话，这点伤势只需运功疗伤片刻便能恢复。

但事与愿违，薛寒甚至都还未来得及理顺自己被打乱的呼吸，便又感到了第二波疼痛的侵袭。这一次又是左腰，还有…下腹。在无法防备的情况下，单靠肉体本身接连承受下奢比尸的三次攻击，就连薛寒一时也觉得脚下不稳，他不动声色，强迫自己吃力地往前迈步，但与前方二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鸑鷟可是有什么在意之事？”

留心到跟着自己身后的脚步慢得有些异常，烛九阴再次生疑，停下了步伐，扭头问道。毕竟这里是黎城的殿宇，可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得小心对方暗中耍什么花招。

“鸑鷟…？！”

不等薛寒答话，朱雀倒先反应了。她此刻看向薛寒的目光，远比烛九阴更为恐怖，那不仅仅是疑惑，更是强势的命令与责备！看得出来，她十分的小心谨慎，不想在凤凰大限之前节外生枝，更不想破坏好不容易与魔神之间建立起来的些微信任。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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