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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襟上泪痕犹隐见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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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两相沉默,良久,一缕细若游丝的声线回应了他:“…那…不是我。”

“…那是我多想了。吕姑娘,早歇息。”

语毕,欧阳容苛离开了,他从外面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哪知他没走几步,便听得屋内传来了一声啜泣…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去,只见映射在纸窗上的那个孤单的剪影,正双手掩面,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这似乎是第二次见吕月哭泣了吧,欧阳容苛如此想道,上一次,两人暂住于山谷的小屋中,她昏迷良久,后猛然从噩梦中醒来时,亦是泪眼婆沙,惊恐万分,口口声声都只呼喊着一个人……

那夜之后,欧阳容苛便起早贪黑,时常外出,有的时候,甚至一走好几天,音讯全无。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就连欧阳夫人问起,他也是含糊其辞。欧阳夫人担心儿子身体,几度旁敲侧击要吕月前去问问他,但吕月都全当了耳旁风,那夜以后,她就越发回避与欧阳容苛单独交谈了。

一日,饭桌上。

只因又不见欧阳容苛的身影,欧阳夫人刚一落座便絮叨开了:“怎么?今天苛儿又不出来吃饭啊?什么事情忙得连饭都不好好吃了!容芷,我让你饭前,专程去叫你哥哥,你去了没?”

“去了,娘。您老人家发话,我哪敢不去啊。但哥哥把我赶出来了,说一会儿让管家把晚膳送去书房就好。”

“好什么好!上次我特意留了心,送进去的晚膳,他根本就没怎么动筷!我看一会儿还是你把晚膳送去吧,看着你哥哥吃完了,再拿回厨房。”

“娘!哥哥他哪会听我的话,他要是不吃,他要赶我走,我哪里有办法,娘,你可不能偏心,这么难的任务,我可完不成。我看…不如让月姐姐去吧!”容芷一脸嬉笑,随口提议,将这烫手山芋抛给了吕月。

吕月心下一紧,只见欧阳夫人目光一转,刚好与吕月对视而望,欧阳夫人咧嘴一笑,道:“我这为娘的着实担忧苛儿身子,不知吕姑娘可愿代劳?”

此言听着是征求吕月意见,实则她已无可推脱,只能勉强应承了下来。

饭毕,吕月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饭菜,来到了书房,她勉强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却无人应,托盘略沉,她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无奈轻言了一声:“我进来了”,便不等屋内人回应,推门而入。

房内,欧阳容苛不知何时,竟已趴在桌上睡着了,而桌案上随意堆积着许多书籍卷轴,几乎将他掩于其中。吕月无奈只得先将托盘放在了喝茶的圆桌上,她放下托盘就想离去,可又想起欧阳夫人的叮嘱,犹豫片刻,只得朝着欧阳容苛走去,想叫醒他。哪知刚一走进,目光却落在了欧阳容苛枕于头下的一卷案宗上,既使上面的字迹被欧阳容苛遮住了大半,但所记之案分明就是吕月父亲贪赃枉法一案!

清淮城第七十九任知府吕崇,知法犯法,贪污赈灾银两四十万,致所修河堤久久不能竣工,洪水来犯,百姓死伤惨重。吕崇自知罪无可恕,愧对圣恩,于提审前日,在牢中投缳自缢……

仅仅是看了一个开头,吕月便早已是欲语泪先流,她一边痛苦地摇着头,一边步履不稳地步步向后退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爹没有贪赃枉法!爹不是畏罪自杀!爹是清白的!是清白的!”

白纸黑字,字字句句都写着父亲是贪官污吏,字字句句都是对父亲的污蔑,字字句句都让父亲成了千古罪人,遗臭万年。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吕月,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小心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书柜,颓然地跌坐在地,双臂环抱着自己,止不住地啜泣着,止不住地反复叨念着,他是清白的,清白的…

欧阳容苛猛然惊醒,扫了一眼桌上的案宗,又看了看眼前那魂不守舍的吕月,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迅速起身上前,蹲下身来,没有半分犹豫,便如上次一般,便将眼前地这个女人揽入了怀中…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伸手回应对方的人,却是吕月。她没有抵抗,没有拒绝,但她的眼神中却没有欧阳容苛的身影,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始终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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