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道无常（1/2）

“你确实厉害，贯日箭下从未有人生还过，而你仅是伤了肩膀。看来莫说是我，即便是换做断水剑，也未必战得过你！”血痕鲜红触目，在他苍白如纸的唇边，一道鲜血缓缓涌出嘴角，滴落在洁白雪道上。血珠溅碎在脚下，宛若冬日寒梅。

燕十三轻咳了一声，唇角血痕，似乎又浓重了一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抗下九成功力的“点星指”其后果可想而知。

万决嘴角泛起冷嘲，一双清澈却深如寒潭的目光，落在燕十三的脸上，随后滑到胸口。直到他确定，方才一击着实击中了男子心脉，这才开口道“你也不错，九成功力的点星指，竟仍无法击到你！崆峒派的镇山绝学‘十三太保金钟横练’也不过如此！”

燕十三眼角一跳，忽然想起山后祠堂中，那一块灵牌，那一名老人！在回忆深处，那名豪气干云的老者，自己未曾忘记罢。“呵呵，九成功力么？我燕十三虽然不济事，你不出全力的话，仍是无法击倒我的！或者是说，你还要留一分力气赶到九江城，驰援方无恨么？”

万决笑着摇摇头，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他不愿多说，锦衣卫本来就不似巧言善辩的儒生，而是残酷无情的刀剑。儒生才华全在口舌之间，而刀剑可以做的就是麻木的舔食鲜血。

天道、宿命岂是凡人可以左右的。

万决仰起头，眼望天空尽头，此时雪早已停止，唯有几行孤云，飘荡在天边尽头。“你内伤不轻，又不能再用天狼弓，仅凭着霸云脚是战不下我的！”

“你想说什么？”

万决盯着燕十三的双眼，口中欲言又止。

“你认为身受重伤的你，还能做什么？是与我再战，或是去九江城救人？现在的你，莫说是方无恨，即便是萧纬山，怕是你也无法战过！”

“哼，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废话少说，这一回合还没有结束！”当万决提起萧纬山时，男子心口仿佛被利刃刺痛，曾经与自己一同深爱她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随风而去。他的身影与他的情怀，当真淹没于孤山花海？

此时，燕十三忽然笑了。若是能死在她的身旁，也是上天眷顾。而自己，可能会永眠在这了无人迹的后山古刹中。

再次交手时，万决发现燕十三的气势明显变化了。攻防兼备的“霸云脚”此时招式大开大合，再无半点防守的意思。似乎那人舍弃了性命，舍弃了全部。只为与自己一战！

三式指法，不留余力地点在了他的穴脉。而燕十三腿法未绝，硬扛住三式“点星指”后，右脚猛然撩起，腿风扫向万决下颚。

这一式，来的极快极猛，燕十三舍命而战，终于换来了一击中的。万决身形一偏，倒飞出三步，万决连退三步，三步之后，他右脚一侧，止住身形。

怎料，燕十三腿风又起，三道脚影，接连而出。万决出手不慢，却也只挡下了两记重腿，燕十三的第三脚，仍是击中他的胸膛。

但万决毕竟是万决，点星指必然是绝世武功。万决右手一招，竟然握住燕十三脚腕，左手顺势一点，两根手指，点在后者毫无防备的腰腹。双指沉入身体一寸后，万决手腕一翻，变指为掌，手上运起大力，直推向燕十三丹田穴。

一掌而成，如海浪翻涌咆哮的内力，直接把燕十三凌空推出数步之遥，男子身形还未落地，又是三道指劲，破空而去。十成功力的“点星指”聚气成形，后者感觉到劲风逼面，却无法在做出闪避防守。三道指劲，挟着一口鲜血，一并涌出体内。

衣襟已红，空气中已夹杂着一丝咸甜血腥。燕十三伸手抹去嘴角血痕，口中冷笑一声。腿风荡起一重雪浪，拍向十步之外的裸衣男子。

“仅此而已了么？”万决低声摇头，眼看看似波涛汹涌的雪浪，实则华而不实。若想攻破雪浪，他只需要轻描淡写的一指罢！

雪浪破去的刹那，已有人叫出声来，夏姬指着空中人影，口中大声喝道“大人小心！”夏姬不知道，燕十三的这一式，何等惊天泣鬼。但是她看的出，接下来这一式，会是燕十三最后一击，也是比“云覆楼残”更要凶烈十倍的一式腿法。

风在空中扬起，有人在空中肆意舞动。风声与内力缓缓凝聚在一人身上，万决无法看清燕十三的动作，但他知道，若是这一击成功，其威力不会亚于“天狼贯日式”！

万决双眉挑起，双指连画，直到无形内力，凭空形成一重防御后，他才止住动作。典望看着翻腾在万决周身的内力，口中赫然道“很久不见大人，用这式‘星藏海’了！”

“典望，我只是奇怪，能迫使大人运起‘星藏海’的，会是怎样的一击！”魏泽知道，十年之内，万决仅用出两次‘星藏海’，一次是挡下方无恨的‘天魔三式’，再有一次就是在沧海九仙岛……

典望冷冷注视着燕十三，口中应道“我只知道这一击过后，定能分出胜负！而胜者，只有一个人！”

万决双指一点，无数劲道，翻天而起。犹如繁星密布，绚丽夺目！这一式之所以称为“星藏海”，就是因为无人可以躲过这可以埋藏沧海的繁星！

指法凌人，力如繁星！

万决双手一引，空中劲气，汇成一股撼天大力，径直扑向燕十三。“我倒要看看你燕十三的‘云裂天残’是否能破的了我的‘星藏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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