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救徒传宝(1/2)
浩荡离愁白日斜, 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子书祠堂, 灿姬走后, 子书江远独坐在石阶上兀自发呆。须臾,他忽地站起身来,箭步向正门外面走去, 打马离开。
大理寺卿府卧房,子书灏谦夫妇相对无言叹息。此刻,只见婢女匆匆来报,言说灿姬郡主已回到府中。得知消息,他二人的心方才稍微安定下来。然还未来得及高兴太长时间, 便又有人前来报说, 灿姬郡主回到府中便是一脸的愁容,无论旁人如何询问,却是不发一言。只是兀自整理衣物, 似有离别之意。
子书夫妇闻听,连忙前往灿姬的住处探看。果不其然, 双方刚刚见面,灿姬便提出了离府的请求。任凭二老如何劝说,都不改初衷。子书夫妇无奈之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片刻, 子书江远便出现在了门口。他见灿姬欲走, 眼神中先是震惊, 随即却又故意露出了平静的神情。
“江远, 你来得正好。”子书夫人见到儿子,犹如看到了救星,眼前登时一亮,快步迎上前来,“灿姬不知为何一定要走,我和你父亲如何劝说都不管用。你快去好好劝劝她,无论怎地,都一定要将她留住。”
子书江远看向母亲含笑说道:“娘亲放心,儿子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子书夫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看向子书灏谦。子书灏谦心中会意,亦来到子书江远的面前,向其使了个眼色,与夫人一同离去。
房中再次恢复了安静,待二老脚步完全消失后,子书江远才缓步来到了灿姬的面前。灿姬故意转身,继续整理着衣物,不去看他。默了一默,只听他在身后凝声说道。
“灿姬,我此番前来,并不是吵架的。而是......而是想同你说说心里话。”
灿姬的手猝然一松,衣物飘落到了床上。她默了一默,竭力将委屈压在心底,转过身去无言的盯视着子书江远。
“灿姬,阿远晓得你我走到今日这地步,即使说再多的对不住也已无济于事。我晓得,是自己的刚愎自用、优柔寡断,害苦了你。若是当初我从一开始便听从袁先生的劝说,狠下心来远离你,至少现在你或许已寻到了幸福。只是我明明知晓这样不对,却又一次次贪恋这柔情带来的欢愉。自以为只要肯坚持,即使眼前再为艰难,终有一日咱们会获得幸福,到那时再也不用分开了。可事实上.....却除了伤害,再无其他。所以,灿姬,今日将是咱们见的最后一面。你莫要再听家父家母的劝说,速速脱离苦海去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深情的看了灿姬一眼,转身兀自离去。灿姬木然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待稍顷关门声响传来,她的心中遽然一颤,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次瞬息滑落。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卿府独院室内。子书江远站在桌案后面,随着他在纸上画下最后一笔,一树白梅活灵活现的在宣纸上绽放开来。他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正在俯首欣赏时,只见辰灵进屋禀报。
“公子,灿姬郡主已离开大理寺卿府,前往西市悦来客栈同天将将军会合。我已派子镜与午明二人秘密跟踪,加以保护。”
子书江远微微颔首,神情怆然。辰灵见状,轻叹一声,转身退出。
子书江远沉默的看着画作,半晌,忽地叹息说道:“朔风解如意,容易莫摧残。灿姬,只可惜你我今生再无缘并肩赏梅......”
一树梅花清幽,雅香。墙角立,枝桠映雪两相乱。肠断,化雪冷。
这日黄昏,东宫书房,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相对对弈。棋盘黑白纵横,杀伐决断不过只在一瞬之间。此时,李建成正定定的看着棋盘,额上冷汗津津。只见随着李元吉的运筹帷幄、凌厉攻势,此刻他已陷入到了僵局当中。眼看败局已定,他不禁面露尴尬,轻咳数声。李元吉见状,心知兄长之意。微微一笑,随即故意卖了个破绽,以一子之差落败。
“大哥这局棋当真下得极妙,绝非小弟可及!”李元吉看着棋盘,故意赞叹道。
李建成心中知晓方才乃是李元吉有意相让,故才取胜。此刻又听他这般奉承,心中自是颇为受用。
“四弟的棋下得也是极好,纵横捭阖,杀伐决断。大哥若不是全力防御,只恐早已输了。”
言罢,二人不禁相视大笑。
“对了,元吉忘了跟兄长说了。昨夜,冥王曾来我府上。他说如今这秦 王 府因水忆月与长孙无垢二人的屡屡内斗而被搞得乌烟瘴气,二哥更是腹背受敌。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他总有一日会荒疏公务,到那时便是兄长大展鸿图之时。”李元吉说到此处,唇边遂泛起了冷笑,目光亦变得更加阴冷。
他原以为兄长闻听此言,会更加开心。怎料却适得其反,其仍是一脸的忧思。
“大哥莫非是有何心事?可否与小弟言说一二?”李元吉关切问道。
“四弟有所不知,今日下朝后父皇曾将我传至御书房。现今这苏定方来势凶猛,已连破我数十座城池。眼看已到梁州,长安也将岌岌可危。父皇原本是想再等一等,而今见这情势,亦是不能有所耽搁。”说到此处,李建成神情更加踌躇,“只是该由何人领兵出战,确是棘手至极!”
“大哥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怎将咱们李家的战神给忘了?”李元吉轻笑,调侃道。
“你是说秦王?确是极好的人选。”李建成恍然大悟,默了一默,他又转为忧心忡忡,“可世民他能听我之荐吗?再说,那苏定方如此神勇,倘若......”
“哎,兄长何时也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好似娘子一般。”李元吉调侃笑道,“他既是那般沽名钓誉,贤名在外。那咱们就不妨借父皇之手成就他的壮怀激烈。倘若赢了,他自是功垂青史的大英雄。即便输了,身败名裂,又与你何干?兄长既是要做大事的人,就该明白以人为棋的道理,纵是父皇亦不例外。”
“四弟所言极是,确实是我太过瞻前顾后了。”李建成赧颜的说道,“不过还有一事,倘若日后秦王真的要与我等分庭抗礼,父皇又有心偏袒于他,咱们到时该如何是好?”
李元吉站起身来,向前踱了数步,他倏忽停了下来,转身冷傲说道。
“莫非说兄长还当真以为能与秦王以和为贵?兄长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秦王暗中觊觎大唐江山日久,无论兄长如何顾念此手足之情,可这争斗终有一日会一触即发,到时总有一方会死。故此,四弟劝兄长还是莫要妇人之仁,积极备战才是要紧。”
李建成怔怔的看着李元吉,心下甚是犹豫。虽说他早已视李世民为绊脚之石,然毕竟他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故此仍心存顾念。然齐王所言属实,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他再一味姑息包容,只恐有一日会引来杀身之祸。既是如此,不如就当机立断吧。下定决心,他遂向李元吉敛色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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