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香消玉殒（1/2）
缑山仙子, 高晴云渺，不学痴牛騃女。凤箫声断月明中, 举手谢，时人欲去。客槎曾犯，银河微浪，尚带天风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 飘然何处。
堂庭台, 众人被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突然出现的人影给齐齐骇了一跳。定睛观瞧须臾, 方才看清, 为首之人正是西突大将薛延陀.天将，后面跟着的分别是高丽郡主灿姬、西突副将剑心、辰灵等四护卫及两名西突装扮的随从。
“薛延陀将军，今日朕在此处公开审理子书将军在朱雀门外斩杀朝廷命官之事。你等不请自来，所为何意啊？”李渊复又坐在了龙椅上，面沉似水的说道。
“回禀唐皇。”薛延陀.天将含笑抱拳说道, “子书将军乃是我薛延陀.天将的结义兄弟, 前次凉州匆匆一别, 许久未曾见面。今日特来长安拜会故人，欲叙旧情。怎料，却正赶上这堂庭台一事。也罢, 既是这般, 那我等便也来凑个热闹, 捧个人场吧。”
他虽表面看似玩闹, 然字字句句中却都蕴藏着剑拔弩张之意，令听者心中不由一震。
齐王李元吉见李渊盯视着薛延陀.天将，沉默不语。便决定抢先一步，将水搅浑。他一瞪双眼，用手点指着台下的众人，厉声喝道。
“凑热闹？捧人场？我看你等就是蓄意而为，故意来此劫他的。也罢，既是来了，那就让你等好好领教一番我大唐法度的威仪。来人啊，将这群凶徒拿下！”
他这般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昨夜，他与太子李建成曾将司马涔、刘驰二人招到东宫书房。司空高琰原本亦在被招之列，却因其推说突发急病，未能前来。经过四人的一番商议，今晨便已绕过卢子铖，秘密调遣一些金吾卫兵士，埋伏在堂庭台的外面，以备他二人随时调遣。
然等了半晌，却并不见动静。李元吉正在惊诧之时，却见薛延陀.天将忽地仰首大笑道。
“怎地？莫非说齐王的戏法不灵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护卫匆匆前来，伏在太子李建成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太子李建成倏忽脸色大变，对着秦王李世民狠狠瞪视了一眼。秦王李世民见状，心知定是自己先前按照袁天罡所说埋伏在外面的盘武门弟子起了作用，抵住了金吾卫，故此原本悬着的心遂安定了下来，迅即露出了不知所措的委屈神情。
李元吉虽未与李建成沟通，然看到如今这急转直下的情形，亦知晓他必是败局已定。如今情势进退两难，无论怎地，都应与其一争高下，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待打定主意后，他遂旁敲侧击的说道。
“天将将军当真是有贵人相助，不过你真的以为本王只有这一招吗？”
言罢，他猛地一挥手，原本站在队尾的数十名唐军兵士登时上前，将薛延陀.天将等人团团包围。兵器闪着寒光，齐齐指向众人。
薛延陀.天将等人见状，亦不约而同亮出兵器，眼神中同时掠过不可侵犯的寒光。
“唐皇，莫非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薛延陀.天将朗声质问道，“若是日后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怕是对你有所不利吧？”
李渊本想借由齐王对薛延陀.天将稍作整治，打压他的嚣张气焰。却没想到竟会由此引出轩然大波，一时间心中惊愕，亦没有了主张。
正当双方冷冷对峙之时，忽见堂庭台的门又倏然开启。一个身着白色缟素的女子款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但见她神情颇为凄楚，清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了子书江远的身上。眼神欲言又止，欲诉还休。众人见状，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惶遽之感。定定的看着女子，不知该如何表达。原本极为喧闹的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艺如郡主！”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轻唤，随即众人好似如梦方醒，议论声鼎沸。
“艺如......”李渊站起身来，看着她，惊愕的说道。
艺如郡主听到父皇的呼唤，款步上前，吃力的半蹲下身，道着万福之礼。
“艺如见过父皇及诸位兄长。”
李渊连忙来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轻轻将她扶起，柔声说道。
“艺如，你现今身怀有孕，不在琅玕院中好好歇息，到此处作甚？还是速速回去吧。”
怎料，艺如却神情平静的说道：“父皇，女儿今日特带我家孩儿前来陪审。”
“哦？”李渊没想到她会这般言说，一时间竟呆怔在了原地。定了定神，他遂问道，“此话怎讲？”
“凡是我大唐的子民都晓得子书江远乃是我艺如的郡马，是我还未出世孩子的父亲。今日既是在此处公审他，我作为戴罪之身的家眷又焉有不到此处陪审之理？实不相瞒，我昨日便已让灵芸等人带着高丽王的骨灰先行返回高丽，此刻已了无牵挂。无论我家夫君是生是死，我都陪他一处，与他生死相随。”艺如目光泛泪，唏嘘说道。
子书江远呆呆的看着艺如，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从二人成亲至今，他一直将其视为妹妹，却没有一刻真心的爱恋。即便她有了自己的骨肉，亦是如此。然没想到她今日竟会如此相待自己，想来怎能不叫人自感愧疚？
“艺如，你当真是错会了父皇的意思了。”李渊默了一默，好言劝慰道，“父皇今日之所以要公审郡马，便是要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若是事情当真是他所说的那般，父皇自会还以公道。”
“哦？”艺如微微一怔说道，“既是如此，那父皇可查清楚了？”
“这......确是没有。”李渊不禁语塞说道。
“既是如此，那女儿倒是有些话要说。”艺如说到此处，故意反问道，“只是不知父皇可否想听？”
太子李建成见她这般作为，生怕她会道出整件事情的实情，故作叱责道。
“艺如，你一个妇道人家晓得什么？还是听从父皇之命，速速回去歇息要紧。”
他原以为艺如不过是个弱女子，在此种威逼之下，定会失了主张。却没料到，她早已抱定了赴死之心，今日前来，便是要将所有事情说个明白。
“父皇......”艺如见李渊不答，继而催促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