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水牢救驾（1/2）
疾风知劲草, 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玉琯洞, 在众人的观战中, 子书江远和李成稷兄弟二人相对而立，目光复杂。外表看似平静，心中却已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你既已做出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规劝于你。今日便遂了你的愿。”子书江远唏嘘说道, “而今你我既已割袍断义，便不再是兄弟。小王爷，此刻你我不妨就全力而行, 好好搏杀一番。”
李成稷嘴角微微牵动, 最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在子书江远的注视下, 李成稷手中的高丽刀裹挟着呼啸风声猛然向其劈去, 他连忙挥起至图剑格挡。刀剑相撞，二人同时后退数步。须臾, 子书江远又见李成稷再发一招, 连忙侧身闪躲，孰料刀锋蓦地化竖为横，向他生生的砍了过来。他见势不妙，慌忙将至图剑挡于胸前。然而高丽刀的余威却仍在其左臂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殷红的鲜血渗出, 滴落在泥土之中。
子书江远的身子晃了一晃, 刚欲稳住阵脚, 李成稷手中的高丽刀却又袭向了他。在众人惊惧的注视下，他转守为攻，二人交错而过。
霎时间，天地全部化为虚无。丝丝鲜血沿着子书江远的左手滴落，他木然的看着李成稷。伤口虽痛，却难敌心伤。人生不相见，动如参和商。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两句诗，更觉心中莫然悲戚。忽地，一口血猛地从口中喷出，随之他再也无力支撑，单膝跪倒在地。在他绝望的目光中，李成稷径直走来，将手中的高丽刀猛举过顶，急速向他劈去。就在刀离他不足半米之时，一道黑色的人影猛扑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李成稷见状面露恐慌，却已为时太迟。高丽刀裹带着磅礴之气狠狠的劈在了那人的身上。来人应声倒下，子书江远挺身迅速将其抱住。待定睛观瞧，此人正是灿姬。
众人见状，均露出了骇然的神情。李成稷手中的高丽刀遽然滑落在地，急迫的扑到了灿姬的面前，神色哀恸。
“兄长，切莫被他人利用。”灿姬向李成稷伸出手来，气若游丝的说道，“倘若此伤能唤醒兄长的良知，灿姬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李成稷虽未说话，心中却已追悔不迭。聪明的他，早已洞悉这风云的根本。先前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协助子书江远勘察长安血案所设的局中之计罢了。为以防万一，他从未与任何人言说，只是默默的背负了一切。孰料如今竟亲手伤了自己爱如明珠的胞妹，真是痛心不已。
“小王爷，难不成你还不回来吗？”王璞话里有话的说道。
李成稷木然起身，踱步来到他的身边，幽幽的看着灿姬。灿姬见状，心中不禁对兄长误会更深，神情更显落寞痛楚。与此同时，因其身负重伤，鲜血从伤口处汩汩而出，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迹。
“阿远......”她气若游丝的哀求道，“求求你，一定要原谅我兄长。”
子书江远抬头看向李成稷，只见他正呆呆的看着他们，神情木然。随即从贴身处取出了一颗青色的丹丸，放进了灿姬的口中。这丹丸乃是由九华真人亲自炼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若是寻常之人吃了，不消半刻便可自如活动，与平时无异。然而此番却甚是奇怪，等了半晌仍不见有所动静。
王璞见子书江远眼睛发红的瞪视着自己，忽然仰面大笑，随即狠戾说道：“天河将军，你无需惊诧，本王不过是在那高丽刀上涂上了些丧尸之毒罢了。今日之事均因你而起，你自然是应血债血偿，还不速速交出性命！”
子书江远听王璞所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生往事。只见王璞此刻的眼神甚是嚣张，却又极为熟悉，恍惚之间，好似曾在何处见过。
“你......”他站起身来，稍作辨认，恍惚说道，“莫非说你是冥王符开？”
“天河将军果然是好记性！”王璞冷笑道，“当日你奉天帝之命将本王用星宿伏龙图镇压在鹿鸢，受尽这万年之苦。幸得如今一缕幽魂遁地而出，侥幸脱身。今日本王必要同你连本带利好好清算这笔账。”
“冥王符开，如今我虽已转生凡间，但也仍有护佑万民的责任。”子书江远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王璞，朗声说道，“倘若你肆意而为，危害人间。我便是灰飞烟灭，也定要将你铲除殆尽。”
王璞闻听此言，又是一阵狂笑。蓦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在幽深的石洞中显得极为辽远。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下，袁天罡身着八卦仙衣，手持拂尘，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灰飞烟灭？也不尽然。”他应是已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云淡风轻的说道。
“先生，你......？”子书江远见状，怔怔问道。
“袁凡仙？！”符开诧异的问道，“你怎会知晓本王在此处？”
袁天罡并不理睬子书江远，只是兀自的向符开鞠躬施礼，满面笑意。
“冥王，你我许久未见，故友别来无恙！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的高昌书信当真为袁某提供了极为重要的线索。袁某托人四处打探后得知，这王璞王大人早在十四年前突发疾病，虽寻遍各地名医却始终无法诊断病因。待其身体复原后，性情却也有了天壤之变。若是推测无误的话，冥王应是在那时便已用了移魂之术吧。”袁天罡含笑说道。
“袁凡仙，你果然是聪明人。既已知晓，老朽便不再瞒你。不过今日之战乃是本王与天河之间的事情，和旁人并无干系。看在旧日的情分，你若想要观战，静默便是。”符开先发制人的说道。
“冥王此言差矣！袁某身为大唐子民，如今我皇遭劫，焉有不管之理？怎又能说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情？”袁天罡从容说道。
“莫非说今日之事你也要出手不成？”符开冷傲的问道。
袁天罡微微颔首，并不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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