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割袍断义（1/2）

鸿蒙初开混沌时, 正邪相隔不两立。光明之处显神威，救济苍生护天地。

承天门大街, 门庭若市, 人来人往。街道两侧店肆林立，晚春的阳光淡淡的洒在古朴凝重的红砖灰瓦上，给繁华的长安城增添了些许安谧与诗意。突然，一骑飞驰而过，打破了往昔的寂静。在路人惊愕的目光中, 身着桃红色紧袖短衣，下穿白色宽裤, 头部用布帛的软帽紧裹至颈部的灿姬郡主神情急切，面露焦灼。只见她穿着黑靴的双脚紧蹬在马镫上, 不时用右手扬起马鞭在空中飞舞。马儿在她的驱赶之下, 四蹄翻飞, 极速向前，驮着她快速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半个时辰后，她在东市附近的一条僻静的巷口翻身下马。又行了数步, 来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面。随着手指轻叩门板, 里面猝然传出了脚步之声。须臾，大门吱呀一声开启，在她的注视下, 墨玉出现在了门口。看到是她, 遂鞠躬施礼。

“启禀郡主, 我家先生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他恭顺的说道。

灿姬微微颔首, 在墨玉的引领下，向前穿过回廊庭院。放眼望去，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烂漫，潺潺山泉在墙角倾泻而下汇聚到石隙之中。再向前行去，只见几间宽敞明亮的瓦房掩映在层台累榭之中，青砖碧瓦，别具一格。正中的房前，摆放着四凳一桌。石桌之上，精致的越窑青瓷茶具格外耀眼，茶碗胎骨轻薄，敞口腹深，底小而有圈足，盖壁内外好似瓣瓣盛开的莲花，色泽青绿，色调典雅，类冰似玉。一看便知此物乃是价格不菲的上品。她正在暗自欣赏之时，一只擎碗的手忽地出现在了她的近前。待定了定神，放眼看去，来人正是袁天罡。

“先生。”灿姬鞠躬施礼，迫切说道。

“不知郡主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啊？”袁天罡将茶碗交给灿姬，含笑说道，“我府中新到了一批上好的明前龙井，郡主既已来了，不妨稍作品茗如何？”

灿姬见袁天罡神情如此云淡风轻，心神略微安定了些。忽又想到子书江远此番前往玉琯洞，输赢未定，不免再次变得急迫起来。她原本因为吵架，并不愿对其让步。然而因听说子书江远等人前往玉琯洞，担心中途生变，遇到凶险，故此放下成见，前来相请袁天罡。

“先生，阿远他......”她匆忙的说道。

“郡主切莫着急，袁某自有主张。”袁天罡宽慰说道。

灿姬见他举止沉稳，只得稳身坐在石凳上，随着他边慢条斯理的喝茶边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大约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他蓦地放下茶碗，转头看向灿姬，笑意全无，神色凝重的说道。

“郡主，袁某早已知晓你此番寻我之事。也罢，既是你如此不能心安，袁某便陪你走一趟，其中的是非因果你自会皆然知晓。”

说完后，在袁天罡的引领下，二人匆匆向玉琯洞的方向赶去。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群山之巅，云峰巍峨，峭壁生辉，因那一层淡如轻纱般的薄雾在山间缭绕，竟恍如仙境一般。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

在子书江远的带领下，四人匆匆向玉琯洞疾行而去。快要行至洞口附近，突然听到水花飞溅，间或夹着拍打岩石发出的撞击之声。众人停住了脚步，寻声望去。稍微一怔，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惊诧的目光。此地之名虽与先前相同，然其中之物却早已不同于以往，竟变成了一川飞流直下的瀑布。但见一水奔流万壑惊，悬波直下怒声轰。若非呼吸关神力，那得风雷竟日鸣。

“公子，这......”辰灵惊愕的说道，“此处先前原是冰窟寒洞，缘何此番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子书江远微微沉吟，却并不答话。他蓦地双脚点地，身影凌空，飞至瀑布之下的岩石之上。三护卫相视一眼，依法炮制，纷纷来至他的身边。人们放眼望去，只见飞珠溅玉，一弯银河从九天直坠人间，气势磅礴，当真不凡。

“看来今日之战是在所难免了。”子书江远凝望着前方，揣度的说道，“今日之战必是一场恶斗，你等万事还应谨慎才是。”

话音未落，他腰间悬挂着的至图剑猛地发出了洪亮的撞击之声，似要从鞘中飞舞而出。至图剑乃是天赐神器，自有辟邪报警的神奇效用。隐约间，他突然想起下山时师父曾说过，自己天性属寒，至图剑乃与他相生相成。既合了命，又合了性。此刻见至图剑如此灵醒，便知对手来势汹汹，并非凡夫之辈。正在暗自嗟叹，忽听半空之中传来几声鬼哭狼嚎般的狂笑。说是笑声，倒比哭声更加瘆人。如妖似魅，令人无从辨认。虽是白日，但却令人汗毛乍起，惊骇不已。待稳了稳心神，众人凝神聆听。半晌方才知晓，这声音乃是从这水帘后面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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