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远下山(1/2)
乱世开大隋,人心平,魔道伏,天道顺矣。文帝拜其上苍,护万民,灭陈后山河一统。佛道安然,九天欢庆,人神共喜,龙图定局。
文帝杨坚,勤政如秦始皇,节俭如梁武帝,豪气如汉高祖,严法若秦孝公。破碎河山终得恢复,中华大地欣欣一片。王朝兴始,天帝亦在天玄其大都宣旨。豫章受天帝之命赶赴鹿鸢大战魔君、灵王、妖族,将符开与蒙灼封印在鹿鸢荒蛮之地,此后魔界众党羽都得隐遁深巢。天下至顺至昌。可四海八荒,人间平等真有此等安逸?风云又如何清散如缕,这一时的平衡与平静,且看再有何澄之浊清罢了......
杨广继位十五载,关中汉子爱江南。大业末,大隋末,好好一个盛世,说碎就碎。迢迢一朝繁华,道灭即灭。六零五年,急征劳工数万营建东都。随后南北大运河又征数十万乡民,西巡异域苍狼,北征大漠飞鹰。岂料妖族安之至北,附之突厥异域,虎卧而赤眼怒睁。六一二年发兵高句丽,三至三败。此时河山早已狼藉,镇守东北之灵族消沉。人间怒火重烧。人间不平,三界则不平,天魔蠢蠢欲动,暗之潮要有猛涌之势能。
引龙之图,龙吟圣天。诸世皇帝亦不知其体寿,不知其国运,不知人之上下有仙魔。而这星宿伏龙图的存在,亦是隋后帝王下江都之用意。由汉至魏乃至宋齐梁陈,此图作为平衡关键一直在仙尊星君严守之地,那便是三皇五帝辟天垦地之所,居北镇西,曰‘陇’。
自是雷火护之,魔、妖、灵三族,穷心皓首,不惜万劫千载也要得到此图。乱三界秩序,占人间山河,攻天门毁天神。于是文帝安世后,此图已奉天帝密念,投到南荒之地。本无迹寻之,又何来夺争。隋后帝三下江南,已然有其线索,开运河亦是其托词。东征西战后,还是择江都而下。此等不顾生灵,不解民情的皇帝,又怎能担起这天下。杨广在大宝殿中授于帝位之时,已然不再是凡人皇子。隋帝国所定之“明皇帝”,“隋世祖”,再无后使。这位隋后世,也就是打开魔界大门尔后又葬身于此的隋炀帝。
南天门内,众仙议论,人间至乱,魔界叫嚣不止。大荒之上有神明,天帝自拂云下驾,宝座坐定,众仙不再发声。
天帝命太白上前,太白长眉紧皱望眼天帝连连摇头。天帝便知紫微大帝云游四野尚未修满仙劫,看来只能让太白静候佳音,自己亲自一看究竟了。
霎时,众仙将领整军严阵听令,九天之上旌旗飞扬,天帝做帅开天镜观人间。正观之,忽闻:
“禅定枯树座菩提,无妄无贪种涅槃......”佛光现,佛陀至。天帝恭敬,众仙颔首。“三世轮回不尽缘,人间浩劫,生灵疾苦,众生自有众生渡,浮玉仙山速去采露。劫难之后,便乘仙云,御天龙,甘露撒人间。”话毕,佛陀隐遁,天帝意会之,随即命款冬仙子入山采集浮玉甘露......
江水滔滔,烟波浩渺。独舟轻驶,无感疲乏。山川之下,江河之中。麻衣蓑斗,道法自然,身负才学,少年执剑入世。告去家人十余载,亲人留处既为家。
彼时的大兴如今已是长安了。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陌道归途,隋已成唐......
子书江远锁眉凝眸,却不知自己即刻将会卷入这乱世风云之中。回想起孩提离家之时爹娘模糊的面庞来,不禁双眼润湿。
木船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之上缓缓前行。身着一袭白衫,负着宝剑,头发被银色发带高高束在脑后的清秀少年茕身孑立在船头之上。微风拂过发梢,少年若有所思。脑海中想象着师父说的那位让他相助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突然,一个波浪荡起拍在了船舷之上。少年身旁的一个妇人手中的包袱失手落水。随着她一声惊呼,少年的身形腾空跃起,双脚蜻蜓点水,体态轻盈。他单手探到滚滚的波浪之下,不多时便将包袱抓到了手中。少年宛如青云直上之势点落在甲板之上,将包袱轻轻送还到妇人手中。他的衣衫上丝毫未被江水打湿,只是江面上渡久了会有一丝丝潮气而已。
“公子,好俊的身手啊!”众人纷纷喝彩。
妇人连声道谢。少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回到方才停留的位置,好似一切从未曾发生。
开春发岁兮,白日出之悠悠。
长安城门外,一身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少年,背着小包手握长剑傲然挺立。进出长安的行人行色匆匆似乎都在躲避着什么。
少年随手拉过一个行人问道:“兄台可知大理寺卿府怎地走?”
行人露出微妙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说道:“大理寺卿府就在城中偏北,离皇城不远。”
少年谢过了行人。他的表情平淡,但是眼中激动流转,疾步向城门内走去。
百千家似若菜畦,十二街市如棋局。少年边走边看着沿途两侧的市井生活,目光中难掩好奇之色。
自小跟着师父上山,他老人家哪里会懂得什么人世险恶?空相自在的环境和严苛的教法给了子书江远一个刻板的世界观。多次独步在自己想象的人间幻境里,虽然停留在童年的人事周遭上,尽管常常无人语答,却也是不亦乐乎。既然此刻自己已经站在了这颇有生气的街道之上,忙着去寻家,倒是也不误自己东一瞅西一眼的收尽此刻的喧腾和热闹。尽管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山中寂静,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事物,也会在心中聊表不适了。
少年信步来到大理寺卿府轩辕门前,两尊石刻麒麟雄踞府门两侧。门楣上,高悬着当今圣上武德皇帝李渊的亲笔手书,气势恢宏的“大理寺卿府”五字匾额。门前站着的四个护卫,面容冷厉。手里拿着的刀枪兵器,寒光四散,震慑人心。
少年静立良久便向门内走去。当踏上阶梯之时,门前护卫伸手拦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少年呆了呆,马上拱手施礼道:“在下乃是山中修行之人,此次前来是奉家师之命拜见子书灏谦大人。”
众护卫见少年穿着平实无奇,不由纷纷露出鄙夷轻蔑的目光来。
少年见状,心中明了,不急不恼的继续作揖说道:“在下烦请各位大哥通禀。”
一护卫上下打量片刻后,迟迟说道:“你且在此处稍待,我这便去通报。”
过了良久,护卫引着子书灏谦迟迟前来。
子书灏谦看到此人微微一怔,上前抱拳施礼客套问道:“不知朋友是何方人士?我听护卫道您本是山中修行之人,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敢问家师尊姓大名?”
少年躬身抱拳回礼说道:“在下尊师名为九华真人。不知大人可否知晓?”
子书灏谦惊喜道:“原来少侠乃是九华真人的贵徒,不知可否识得吾儿子书江远?”
少年故作惊奇道:“大人公务如此繁忙,竟还晓得子书江远?”
子书灏谦不解其意的说道:“少侠此言差矣。江远乃是吾儿,我又怎会不晓得?”
少年顿了顿,边伸手取下头上斗笠边朗声问道:“既是如此,那大人不妨看看我又是何人?”
子书灏谦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位面若冠玉,目如朗星的少年。
片刻后,他方才恍然大悟,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真的是吾儿江远?”
虽十年未见,但血浓于水的亲切之感仍提醒着子书灏谦,面前的少年正是他久未归家的独生儿子——子书江远。
子书灏谦身后的四护卫见状,彼此互使眼色。其中一人快速进府通报,另三人一同跪倒在地,齐齐叩头。
“小人给公子叩头。方才不知竟是公子归家,无意冲撞,还请公子责罚!”
子书江远哭笑不得的看着众护卫。此时他们的表现和方才天壤之差,竟让人不知该如何言表。
“都起来吧!”子书灏谦吩咐道,“如今公子归家,你们还应尽心服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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