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1/2）

夜里，朱老三辗转反侧, 忍不住问老妻道：“你知道咱家猪肥肉美的秘法吗？”

“知道啊, 劁猪嘛~”

朱老三蹭得一声做起来, “你怎么知道？”还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你干什么，赶紧躺下，冷风灌进来了。”朱妻头都没回, 压了压被子，“怎么不知道, 天天黑更半夜去劁猪，那猪叫得三里地外都知道。母亲总说你想着家里, 怕吵我们睡觉。怕什么, 孩子都睡得死，累打不醒。行了, 行了, 快睡吧。”

朱妻声音被枕头挡着，模模糊糊的，朱老三听着却如同雷霆炸响在耳边。这……这怎么可能，他素日里嘴上常说多亏王二郎帮扶, 可心里未尝没有自得自己技法的。可瞧昨天的模样，王二郎明明早就知道，且他看中的也不是秘法, 而是人脉、是管理。

朱妻第二天早上醒来, 却见丈夫披着衣裳坐在椅子上, 一摸床铺，他那半边是凉的，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多早起来的？”

“你说我这猪舍开起来，谁的功劳最大？”

朱妻笑了，“我说你一大清早想不通什么呢？自然是出钱的人本事最大。啊，当然了，还是我家郎君顶顶厉害，若是你不会劁猪、不会养猪、不会教徒弟，与那集市上贩猪肉的不熟，也做不成的，是吧。”

朱老三闷闷叹了口气，不理会老妻这哄孩子的语气。所以，没有所谓秘法不秘法的，各方技术都不能缺啊。

朱老三收了往日洋洋自得，看来要入王二郎的青眼，还该学些东西才是。

不说朱老三决心发愤图强，不与人争一时长短，只说王灵这边，也遇上了难以推拒的“好意”。

“张家的帖子？”王灵扬着手上的请帖，问蒋鑫道：“怎么突然给我下帖子？”

“头儿手下这么多产业，芙蓉阁一半儿的生丝、丝绸都是咱们供货的，那可是张家的钱袋子，可不得好好笼络头儿。”蒋鑫挤眉弄眼道：“我与送帖子的管事打听了，是好事儿呢。”

王灵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猥琐，伤眼！”

按着日子拜访，接待王灵的居然是张家小公子。

“七公子安好。”王灵恭敬一礼。

张家小公子亲自扶他起来，托着他的手啧啧赞叹，“王二郎生得好相貌，这若是出去，可现当年掷果盈车的典故啊！”

王灵哭笑不得，他虽长得比一般人好点儿，但也没好上天去。掷果盈车那是豪门世家公子哥的专属，再是国色天香，一身粗布麻衣也引不起轰动。

“七公子说笑了，萤火之光岂敢……”

“哎，可不许自谦。你这般好相貌都要自贬，那我这等生得一般的岂不没了活路。”张小公子说这些无非是拉进关系，瞧他不好意思，当下停了话题，笑着请他落座。

“芙蓉阁多亏了二郎鼎力相助，才有今日的进项。我与二郎一见如故，当好生谢二郎才是。”

张小公子举杯，王灵连忙应和。酒过三巡，气氛渐暖，张小公子才叹道：“我家中有一义妹，温婉贤良，花容月貌，端得是才貌双全。二郎也不小了，可有成婚的打算。”

王灵笑道：“不过十几岁，乡间耆老见了还要骂一句黄毛小子，不敢考虑婚事。今日有缘，既听闻张家嫁女，少不得补上一份随礼，还请七公子不要推辞。”

“不过随口一句，哪里能让二郎破费。”

“因缘际会，合该有这一场缘分。”

两人你推我让，最终把一纸张契书推到了张小公子手中。张小公子晃眼瞧了瞧一层干股的字样，想着王家与他有旧交，也不过一层干股，他还赔了个阿姊到王家做妾。算起来，是张家胜了一筹。王灵如此识趣，张小公子也能维持脸面，笑着谈笑。

“世家大族嫁女重陪送，与我等小门小户不同，若是姊妹出门都如此陪送，恐负担不起。”

张小公子微微一笑，“据我所知，最近不会有谁家嫁女娶妇。”

“如此，我就放心了。”王灵又干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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