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民（2/2）

主力部队退回城中，辅军上前收拾战场。若王灵他们是正经兵士，还需砍下敌军首级挂在马上，炫耀武力，证明功勋。可他们需要吗？

辅军打扫战场，忍不住窃窃私语，“王家兄弟，当真了得，这都多少了。”王灵和王伞的兵器都很有特色，留在敌军身上的伤口独具辨识性。

消灭敌军越来越多，王家兄弟名声越来越大，王灵领导的队伍人越来越多。战后会议，王灵从站着到坐着，从敬陪末座，到侃侃而谈。

回到小院，王灵和王伞都赤/裸着上身，相互擦药裹伤。

“今天打那百人队的时候，你太莽撞了。直接奔着百夫长去，万一两边伸出绊马索怎么办，你骑的又不是什么良驹。”王灵一边给王伞裹伤，一边数落他。

“他们不敢。”王伞闷闷道：“再说还有哥呢。”

“闭嘴吧，回回这样，早晚让你吓死。我们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一个都不能少，保安队都这样！要不是涉县被破，咱们都要跟着陪葬，我才不愿上战场。”王灵拍了拍王伞赤膊，示意他裹好了。

王伞起身，和王灵换了位置，接过伤药绷带，换他为王灵裹伤。“我想干。哥，咱们得了多少赏赐，还有人敬重，划算。”

“你懂什么，咱们早晚都要回去，敬重有什么用。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拿命换银子，我可舍不得。”经商做生意，银子更多，还不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王伞闷声问道：“咱能不回去吗？我想上战场。”

王灵按住他裹伤的手，诧异问道：“为什么？”

“我会。”王伞理直气壮道：“我会杀敌，我干得比别人好。阿爹阿娘总说我笨，什么都干不成，可我在战场上能干。哥，骑在马上冲刺，我变聪明了，我一眼就能看出对面的百夫长怯了，他怕我。只要我冲过去，他就活不下来。”

王灵愣了愣，他站在戏台上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做生意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也许他天生是唱戏做生意的料子，王伞天生是当兵的胚子。

“以后别提阿爹阿娘，你叫我哥，我就是你唯一的亲哥哥，过去的都忘了。试试吧，下回出战你领头，我从旁略阵。”王灵愣了愣，如果老三这有这样的天分，不能让他埋没了。他知道，晋梁争霸，陛下一定会胜的。

“哥，你也留下吧，咱们一起干，以后就能住高房大屋，奴婢成群，再也不受人欺负了。”

“想得美，真以为能打一辈子仗啊。征兵役的时候人人都想逃，你倒好，换着法子往里钻。”王灵笑骂一句，决心让王伞试试。就算他们想留下，也得有本事让人高看一眼。

王灵他们是初夏到的这里，等到风雪交加的初冬，涉县之围终于解了。

刘恭仁被儿子杀了，梁军大将朱全忠败退，晋王麾下周德威大获全胜。

王灵他们也到了要告辞的时候。

“何必急着走。你们兄弟勇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战场上相互救了多次性命，也分不清谁救谁多些，血都溶到一处的袍泽战友，岂能让你们空手而回。”徐鹄之不答应，他当初是想着提拔年轻人。可没想到这俩年轻人如此厉害，在涉县保卫战中逐渐崭露头角，如今虽无正式官职在身，可军中、县中，谁人不服，名声都传到梁国那边了。

“且安心住下，我已向周德威大将军请命，为你兄弟二人请功。大军请功的折子一并送上去，最多冬月就有结果，我等日后是要做同僚的人，且别错过了此等良机。”徐鹄之微笑挽留，事事安排妥当，“你说要找的作物我已画了图影传到同僚手中，往西便是沙陀人的地盘。我主亦是沙陀人，两方关系良好，有官府出面，岂不比你单枪匹马去找的强。”

王灵心中意动，谦辞两句，从善如流住下。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若是能入陛下麾下，他何其荣幸。

王灵激动的等着，从初冬等到的寒冬，只等来了“义民”的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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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使人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