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2/2）

“这么多人，轮得到咱们登台吗？”王伞原本十分担心徐钦不依不饶，可如今一间这赫赫扬扬的场面，又担心他们泯于众人。

“放心吧，怎么说也是徐府公子亲点的，最多给咱们分个位置偏的戏台。这还不好，把这波应付过去，清清静静走人。”

王灵爱唱戏，可他爱唱给王承志这等懂行的人听，徐钦之类，还是算了吧。

王灵是做惯这类事情的，拿着对牌，找到分给他们的戏台，不出所料十分偏僻。徐府此次大宴，用的庆贺祥瑞的名头，靠着府中荷塘柳堤布置了十多个戏台，场面十分宏大。自今春开始，蜀王殿下治下便频频出现祥瑞，那边出了白熊，这边必须有白鹿。别郡有了长寿龟，我这里务必出千载灵芝，各地祥瑞争奇斗艳。若是如上辈子一般懵懵懂懂，自然是听稀奇瞧热闹。如今王灵却能看穿背后因由，大约是蜀王殿下造势，想要登基称帝。

知道结果，倒推过程，这容易许多。

王灵也不做什么招眼的事情，说不定人家徐府小公子早就把他们这等贫贱之人忘了。

徐钦的确早把此事抛诸脑后，纨绔子弟玩乐多，一个注定受教训的下等人，不值得徐公子留意。可徐钦忘了，下面人没忘啊。自家小公子不喜欢的，下面人就有义务为其出气。

所以，王灵不仅分到一个位置偏僻的戏台、人最少的时段，下午用过哺食回来，房中还失窃了。

“哥，银子没少，就是行头不见了。”王伞发现大门敞开，屋中有人返检痕迹，第一个冲进屋中检查。

王灵四处看看，冷笑一声，转头找院中主事去了。

主事冷着一张脸，语带讥讽：“你的意思是咱们徐府有人偷你东西？呵，笑话，徐府何等富豪，瞧得上你那歪瓜裂枣。可别是贼喊捉贼，想讹咱们府上。”

“主事误会了，小人是想请管事查查。府上自然人人风光霁月，可这么多人进来，难免鱼龙混杂。若是传出偷盗的名声，对府上也不好。小人受邀登台而来，若是误了祥瑞大事，小人受罚是小，连累管事丢脸岂不可惜。”

“呵呵，我看鱼龙混杂的就是你。少说那些没用的，登台是你的事，若办不好，提头来见！”管事的根本不理会王灵，直接打发了他。

转身过去，管事又到徐钦贴身小厮面前卖乖，“放心吧，都办好了，没有行头，那看杀才如何登台。还口口声声威胁我，说对府上不好。有何不好，一个偏僻台子，谁会去听？那小子一口一个鱼龙混杂，已经散布出去，光是院子里的同行就有他受的。还威胁上爷了，不给他个教训，天理难容！”

王伞在屋里等着，出了偷盗这等事，不敢再放任屋里没人。见王灵回来，连忙迎上去询问：“哥，管事的肯帮忙吗？能查出是谁干的不？”

“走吧，出去想办法。”

“那屋子怎么办？若再有人进来……”

“没人，把银子带好，其他不用管。”王灵带着王伞出了院子，在圈出来的几个跨院间走动。“都已经达到目的了，怎么还会有人去找屋子的麻烦。那管事一脸胸有成竹，想必知道内情。王大招惹的祸患，倒让我们兄弟来擦屁股。再不走，院子里的人可就要跳出来做开路先锋。咱们无根无基的，不与这等人歪缠。”

王灵一边走，一边与王伞解释。话虽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意难平。躲出来看似避开灾祸，可明天又拿什么登台。

院中同住的同行人和管事还关注着王家兄弟，其余人等何曾关心，便是徐钦小厮交待下这事，也是说过便忘。给主子出气，只要个结果便是，过程无关紧要。

第二日清早，徐府中人正在用朝食，却听得戏院那边出来清亮唱曲声。戏院离主院挺远的，声音能传到这边，可见戏院有多热闹。

“这般早就开始唱了？”

“连唱三日大戏，才配得上诸多祥瑞现世的体面呐~”

府中主人不过远远听见声音，笑赞管家媳妇考虑周详。住在戏院旁边的客人可就心痒痒了，这等清越之声，如玉石相击、珍珠落盘，唱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不去瞧一瞧。

循着声音到了戏台，发现只一个穿绿绸长衫的少年郎，拿着一把折扇，正在唱那歌颂太平盛世的文章。

身侧有另一少年郎擂鼓，不如往常乐师整齐、丝竹弦乱好听，只鼓声配着少年郎的清亮嗓音，倒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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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