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1/2）

孟淮山跪坐在沙发上, 一手举着药瓶, 一手沾了药膏, 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被莫水抱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 莫水抱着他的手臂在颤抖，说话时声音里带了哭腔。

怪不得过年前，莫水突然跟他断了联系, 一回来什么都不干，第一件事就是跟孟海狠狠打了一场。

“你爷爷让你跟我断了？”

莫水点头。

“你也想断？”

莫水的手臂蓦地收紧：“不想。”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可能舍得分开？只要孟淮山不说分手, 他死也不会撒手。

孟淮山抽了张纸, 擦干净手上的药膏，抬手揉了揉莫水的头发。他能感觉到莫水的惶恐和不安。

他像莫水这么大的时候, 也会因为害怕家人的反对而惶惶不可终日。说到底, 人只有进了社会，才能练出一身铜头铁臂，刀枪不入。

“既然不想，那就跟着我, 你爷爷那边, 瞒着他不就行了？”

“可是孟海……”

“孟海的事你不用操心。”孟淮山皱了皱眉, 心里咒骂了一声。

本来正跟莫水蜜里调油, 想着小别胜新婚，能好好温存一番, 没想到被这臭小子败坏了兴致。

孟淮山的安慰让莫水好受了许多, 那些钱最终他也没拿, 在孟家歇了会儿，就跟着孟淮山回了他的公寓。

晚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莫水一看到来电显示，头皮登时发麻，赶忙将趴在他肚皮上胡作非为的脑袋按住，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孟淮山见他神情有异，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连忙放轻了呼吸声。

莫爷爷问他有没有将家里的土货带给恩公，莫水说刚到北京就送去了。

自然，他没敢告诉爷爷，恩公就是跟他搅和在一起的男人。

莫爷爷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莫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上冒出一层虚汗，心里惴惴的。

接了这通电话后，他心里一直发毛，总觉得别扭得很，又住了两天，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负罪感，背着书包匆匆忙忙回了学校。

也不知道孟淮山怎么跟孟海说的，总之他说了，往后孟海绝对不会再给莫爷爷打电话。

有他这句话，莫水一颗心顿时踏实了。

他不怕孟海针对他，就怕牵扯到身边的人。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孟海在他大哥的威势下，不敢再给爷爷打电话，却把目光盯向了他身边的人。

开学没多久，莫水又干起了家教。

俞培这丫头正在高三冲刺阶段，再过不久就要高考，课程非常紧张。小丫头要强，憋着一口气要考个高分，除了周末正常到家里的补课外，平时放学就到大学去找莫水。

莫水找周程程借了校园卡，带着她到图书馆自习，想趁着最后的关键时期，好好让她的分数再拔高一截。

本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九点钟图书馆关门的时候，俞家的司机会在校门口等她。

这天图书馆闭馆后，莫水照例送俞培去校门口。走到半路上，他的手机忽然震了下，是孟海打来的电话。

他皱了皱眉，懒得搭理，领着俞培继续朝前走。

没过几秒钟，手机一震，是条短信。孟海说：看你身后，有人跟踪你。

莫水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他又想起了张强的事！

慌忙扭头看去，身后的沥青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旁边的树丛中影影绰绰，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人。

“老师，”俞培好奇地扭过头，伸直脖子张望，“你看什么呀？”

“没什么。”莫水捏了捏泛白的指尖。

他刚转过身，手机又震了一下：“真的有人！”

莫水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地将电话拨了回去：“你装神弄鬼是不是？”

话音未落，身后的树林里突然哗啦一声，树木投射下的阴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摇摇晃晃，莫水头皮一麻，对着那团阴影喝道：“什么人？”

“老、老师——”俞培也被吓到了，一把抓住莫水的手臂，嘴唇哆嗦着，“我、我们快走吧。”

莫水生怕再遇到神经病，赶忙抓着她的手腕，快速朝校门口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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