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1/2）

同心不好当面驳皇后的话，可也不想松口, “臣妾与父亲兄弟刚刚回京, 承蒙皇上恩典, 将从前的府邸赐回，可家中仆婢早已散落，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臣妾怎么也要将家事安顿好。若臣妾走了，家中没个女人主事, 只怕父亲与幼弟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这岂不是臣妾不孝。”

她这番话说出来, 皇后自然心里明白，堂堂学士府难道还少个女人做饭？皇后见她是打定主意不愿再嫁, 不由替她惋惜。想要深入问问缘由, 又想到她刚回京，对之前的遭遇也许有难言之隐, 只能等以后再慢慢开解。

皇后便顺水推舟, “你考虑得倒也周全。灵生今年也有十五六了罢, 到了成亲的年纪，等他娶妻进门，便能分一分你肩上的担子。”

这话说到了同心的心坎里, 她真心实意道, “娘娘一向知道, 灵生那样顽劣的脾性, 在京中就名声在外。原来母亲在时, 就整日为这事发愁。”

皇后当然知道。过去李夫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养出了同心这样的女儿，在京城适龄的女孩儿里模样顶尖，性格也大方。皇后当时还是宁王妃，早早就暗示李夫人将人定给世子。可惜到头来一场空，同心被罚没，无缘王妃之位。待要为睿王重新选妃的时候，偏又逢先帝病重驾崩，又要搁置一两年。

而李夫人最头疼的，就是生出李机那么个着三不着两的儿子。李学士夫妻俩老来得子，本以为是件好事，最后发现是天降祸水。李夫人起初还张罗过一阵儿子的亲事，可碰壁的次数太多，她怕连累同心的前程，就暂且不提了。

“你母亲是跟我说过几次。”皇后想起李夫人说的那些事，也觉得这事棘手，“这事……还要从长计议。让他先在御前谋个差事，有了功名什么都好说，兴许还能让陛下赐婚。”

她原当李夫人是儿女亲家，相处甚为亲密。李学士得宁王敬重，是世子的老师，两家的交情匪浅。她当了皇后，仍顾念逝者遗愿，尽力去照顾李家幸存的一双儿女。

同心很是感激，血缘亲戚有的尚且不能如此周到，何况一国之母，还愿意为李家的私事操心，“皇后母仪天下事务繁忙，还要为臣妾弟弟的婚事劳心，臣妾无以为报。”

皇后拉起她的手，“我是不知该如何疼你才好。”

方姑姑过来提醒，“时候不早了，请主子歇息罢，明儿一早还有礼部的人过来回话。”

皇后被这一说也觉倦了，同心恭送她进殿，便由宫女带到偏殿住下。

宫女们早将床铺整理好，在炉里撒了安息香。宫里的夜也比外头亮，永远有几盏灯是不熄的，门外有人整夜侍立候召。同心哪里睡得着，听说她甫一离开云州，周栖就被派了差事去西北，不知何时才会相见。

她想起皇后那番再不再嫁的话，心里不由着急。原在云州家里的时候，周栖一会儿见不着她就要急吼吼地找人，如今都隔了多少日子，他怎么还不来。

那日宫宴结束，海棠回家就埋下了心事，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见到的人是不是同心。她是个急性子，也等不得夫君回来商量，自己打着出门置办年货的旗号，让小厮驾着马车来到李府。

小厮见自家奶奶放着布庄不去，反到一品大员的门口乱逛，不由一头雾水。就算自家爷在京，平日也少有和这么大的官走动。他驾车在巷口停下，目光躲闪，不敢看李府门口晒太阳的家仆，“奶奶，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海棠撩帘看了一眼头顶匾额，当即提裙下车，大步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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