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2/2）

“就许你假途伐虢地胡扯？”周栖逗她，“果然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说荤话都要文绉绉。”

同心被他一番戏谑，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反唇相讥道，“月巷出来的也有，爷找称心的去。”

周栖当即黑脸，假意怒道，“敢寻爷的不是，真是骄纵了你。”

他正为瑜娘的事碰过钉子。年前让张松亭拿钱将人打发了，可瑜娘不应，要见周栖一面。他生怕瓜田李下落人话柄，哪肯过去见她，就这么拖着过了年。

“爷连人家的面都不敢见，就会窝里横。”同心嫌衣领太紧，随手解了一颗扣子，边说边含笑瞥他，殊不知自己此刻眼角眉梢风情万种，周栖只觉魂都被勾了去。

“上回只提了她一句，你就一连几日不理人，爷哪还敢去见面。”

“爷连盗匪都不怕，还怕我么？”

周栖知道她是打趣，想要说一说越山剿匪的事迹，又怕她听了担心。他回家后一直没提过那段往事，同心也没有过问，这时不约而同想起来，她无声叹了口气，“战事何时能止呢。”

“开春便快了，听说两军谈判进展顺利。这仗打得就糊涂，正值皇上抱恙，朝中都在忙旁的，哪有人有心打仗。”

“皇上这次一病许久，朝廷光赦令就颁了两回。”

周栖跟她没什么顾忌，“到这份儿上，只怕就是头半年的事。晏王那个倒霉催的失势，但愿宁王如意之后，能放周家一条生路。”

同心默然。她父亲有幸在赦令之内，可以搬到条件好的州县，少受些冰雪风沙之苦。只是不知玉公子寻到人没有，他说过年回来，也没个确切消息。

周栖亦知她在想什么，“等爷这项差事了了，就亲自去探访你爹，不管使多少钱，一定把人安置妥当。”

同心转身望着他，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辉，周栖也脉脉回望。她吸了吸鼻子，“我又想吃桔子了。”

战事进展果然如周栖所料，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以和谈告终。周栖押运了几回军饷，劳累不说，捐出去白花花的巨万银子，还帮将军剿匪解了后顾之忧。将军知道周家是世家巨富，且相中周栖的人才，做武将的不拘小节，直接一问得知他已成家，只有个妹妹待字闺中。

将军想起自己麾下的守备，年纪相当，只是家境败落。两厢说起，那个守备就负责军中粮草，周栖常和他打交道，印象中人品不错。他回去禀报周老太太，那边将军做主，这事就说定了。

同心就快到月份，然而送亲之日定了，耽搁不得。她早就陆续把嫁妆置备好了，临到关头并不忙乱。

守备家在京城，到日子派人来接。海棠拜别周老太太，哭了一场。虽然听说未来夫婿一表人才，但她从未出过远门，现在只身离家，万分不舍。

周栖送她出城，同心也非要随行。海棠坐在马车里，看着同心隆起的肚子担忧道，“三哥没谱，嫂子也没谱么？还是赶紧回去罢。”

“我好着呢。”同心拿帕子帮她拭泪，“你到了京城无人照应，自己要多留心。如果他们欺负你，就给你三哥送信。”

海棠被她说得眼睛又一红，“你就别招我了。”

“嫁人是大事，你跟家里人都惜别过，可还剩下太太。”同心温声道，“你嘴上不说，但一定记挂着。我与你三哥商量了，带你出城去与她道个别，这事不告诉老太太。”